乔玉琳想了想说,“现在邮局还没有下班,你去给她姐发个电报,然后明天一大早,再辛苦一趟把她妈接过来,好不好。”
武效军说,“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乔玉琳说,“就这样说定,咱俩分头行动,你现在就去邮局发电报,我直接去医院。”
武效军一路小跑来到邮局,看里面排队等候打电话的人还特别多,心里非常着急。
当时固定电话很少,更没有移动电话,要打长途,一般都要到邮局去打,人多排队是很自然的事,打个电话往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有时一排就是四五个小时。武效军以前没有到邮局打过电话,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不知道那么多人在排队干什么,一时感到手足无措,心想,如果这样下去,排到半夜也发不成电报。想了想,来到值班窗口问道,“同志,发电报在哪个窗口办理?”
“去8号窗口。”里面一位女同志回答道。
武效军看了看没有人在8号窗口前排队等候,暗自窃喜,要了张电报单,写了“英急病住院,速来,效军。”便递了过去,很快把电报发完。
由于放心不下邵英英,不由自主地又转身返回医院,见乔玉琳、刘小霞、刘云惠和王馨四个人都在病房里,忙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乔玉琳说,“刚刚稳定,没有我来时那么烦躁。医生说了,病情比较严重,动手术的可能性很大,但还需要进一步做检查和观察,如果到明天上午还没有好转的话,就必须做手术治疗。你把电报发出去了吗?”
武效军说,“已经发出去了,不知道她姐什么时候能收到和到来。涉及手术的事,非同小可,如果没有她的家人在,一旦出现什么事情,谁也担待不起,更不好交待。最好能够熬过去今夜,等她家人到了再做决定。”
乔玉琳说,“时间不早了,这里也不用留这么多人,你们都比较累,特别是效军,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赶快回去休息吧,刘小霞和王馨今晚就留在这里,有啥事及时和我打电话。”
武效军说,“乔老师,我没有事,再说没有一个男生,只留两个女生在这里,万一有点啥急事,需要出个力,跑个腿啥的也不方便,今晚我留在这里,让刘云惠和王馨都回去吧。”
乔玉琳想了想说,“好吧,辛苦你们两个了,夜里一定要多留意些,我们就走了。”
乔玉琳等三人走后,武效军看着邵英英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头发有点凌乱,眼睛紧闭着,苍白的脸庞显得憔悴惨白,嘴唇是淡色,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胸口因呼吸而略微起伏,药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缓缓地滴入她好看白嫩的手背上清晰的血管,时而会不安的皱皱眉头,眼眶里的热泪也不自然地滑落,可以感到病痛对她身心的折磨。
病房里除了各种机器的声响外,空寂得可怕。武效军回想起了和她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痛的感觉不时袭来,揪心万分,难过得肝胆俱裂,真的怕极了,有一股搂她入怀好好保护的狂想和代她忍受病痛折磨的冲动。
刘小霞看着痴呆发愣的武效军,小声说,“现在输着液体,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像是睡着了。今天确实把你累坏了,我看着她输液,你先躺在钢丝床上稍微休息一会儿。”
武效军看了看均匀呼吸的邵英英,一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感到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四肢酸困,全身无力,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遂往钢丝床上一躺,不到一分钟,便呼呼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做了个噩梦,秦梅香突然头发凌乱,面黄肌瘦,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的站在自己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胖胖乎乎充满稚气人见人爱一岁左右光着身子的小儿,泪流满面地指着自己对孩子说,“少康,看着没有,这就是你那个抛弃咱娘俩,忘恩负义,该千刀万剐,剁成肉馅都不解恨的亲爸爸武效军。给我记好了,等你长大,决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给妈妈报仇,拿刀干脆利落地把他杀了。”
武效军一看到秦梅香和孩子,大吃一惊,愣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我有儿子了,他的名字叫武少康,多么好听的名字呀。”迈开沉重的双腿,羞愧难当地走至秦梅香面前,哭着说,“梅香,儿子,是我对不起你娘俩,快让爸爸抱一抱。”伸手就去抱秦梅香怀中的孩子。
秦梅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抬起一脚朝武效军下腹部踢了过来,恶狠狠地说,“踢残你,让你一辈子守着我儿子。”
武效军侧身躲过,一下子被踢到左侧大腿上,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仰望秦梅香和孩子,苦苦哀求道,“梅香,求求你,让我抱抱孩子吧。”
秦梅香把孩子紧紧怀中,唯恐被武效军夺走,接着便是一阵嚎啕大哭,边哭边数落边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陈世美,我一向对你多好,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拍屁股走人,扔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为你生儿子养儿子,爸妈也不要我,不让我回家进门,受尽了凌辱,吃尽了苦头,四处流浪,到处找你,过着人不人鬼不鬼,连猪狗都不如的生活。没想到你全然不顾咱俩的感情,早就隐瞒着我,偷偷地和邵英英鬼混在一起,没日没夜地陪她看病疗伤,真让我失望透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梅香越说越来劲,是越激动,她深情地看着孩子,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孩子光滑的肌肤,含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