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符院长话说的很干脆。
这时,从对面办公室里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三十七八岁,身高一米八左右,偏瘦,圆脸,穿着短袖白色衬衫,深蓝色裤子,一双黑色皮鞋擦得锃亮,显得特别精神。他是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名叫乔文选。一进门说道,“院长,刚才卫生局打来电话,后天有市局领导到咱们医院调研,让提前做个准备。”
符院长一撇嘴骂道,“这帮混蛋家伙,正事不干就知道变着法骚扰地方,三天两头应付他们,哪有时间搞好生产经营。这事你和孙书记看着办吧,简单应付一下得了。”
孙明月看着武效军介绍说,“乔主任,这是来医院应聘的平西医学院学生武效军,你看一下他的资料。”
武效军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说,“乔主任,你好!”说着把资料递了过去。
乔主任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连连点头,“嗯,在校表现不错,还入了党,咱们医院最缺这样的人才。”
武效军心里暗喜,光说不行,关键得把章给盖了才算事,于是道,“几位领导,你们看现在能不能在《就业协议书》上加个章,以便接下来办理人事手续?”
符院长不以为然地说,“啥年代了,还要人事手续。医院里有个小伙子上班快三年了,啥手续都没有,不也一样。咱们医院向来是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上面不给拨一分钱,办那玩意根本不需要。”
武效军不自然地稍愣了一下,心里直犯嘀咕,没有人事手续,等于自己和医院没建立任何关系,和私人单位无啥区别,哪天他们看着不顺眼,一句话说让走人就得立马离开,真这样还不如不来耽误事。
乔主任虽然年龄不大,也是医院的元老级人物,在医院待了将近二十个年头。起初他是一名口腔科医生,平时爱写一些文章,字写得非常漂亮,后来就当了办公室主任,一干就是十年,对人事档案的重要性比较了解,双眼看着符院长认真地说,“没人事手续就等于没和医院建立正式劳动关系,肯定是不行。再说,指不定哪天高升有个一官半职,个人简历都无法写。”
孙明月淡淡地说,“咱们医院相对有点特殊,重工作态度和实绩,对人事关系要求不高,但对个人而言十分重要。不办手续将来会有很多不便和麻烦!”
符院长语带怨气地说,“现在是土不土,洋不洋,说政府管医院,既不给钱也不给人,实际上什么也没管。说它不管,又设置很多条条框框捆绑的过多过死,外面优秀的人才进不来,严重阻碍了医院的发展,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官僚主义害死人。乔主任,把章给效军盖了。小武啊,你要是没啥事,过了十一可以先上班,手续一年办不成两年,两年办不成三年,慢慢办不着急。”
武效军心说得了吧,办不成手续我一直给你打临时工,你在这知道怎么回事好说,一旦你离开换了人谁还理这一套。你保持传统革命本色不粘锅是好事,可办事也不是像个乡下的大老粗村干部,不按规矩出牌拿着我们年轻人的前途开玩笑,手续办不下来我是不会到你这里上班,别到时候鸡飞蛋打啥也没落住。
事情如此顺利超出武效军的想象,心里虽然对医院有些看法,但能够成为自己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过渡一下也是最好的选择。等乔主任把章盖好,孙明月给区卫生局写好介绍信,他才信心满满地从医院出来到区卫生局签意见。
河东区政府位于平西市政府西侧不到一公里,凯旋大道与五一路交汇处东南角,院子很小,只有一栋七十年代的建筑,不显山不露水,和元真县委县政府大院相差很远,更与河东区地处全市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地位和极富盛名很不相称。
区卫生局在二楼西端,仅有四个房间,局长书记一间,副局长一间,办公室和医政科各一间。武效军看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有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小伙子正坐在办公桌旁低头看报纸,轻敲了一下门直接走了进去,简单说明来意。小伙子很客气,自报家门道,“你好,在下姓林,名云文,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局!”说着把他带到对面局长书记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内坐着一位大约四十岁,头发乌黑留着平头,戴一副银白色镜框眼镜,身材稍胖,穿着浅灰色衬衣,正低头专注地写着什么。林云文进门道,“陆书记,有位叫武效军的学生,要到区医院工作,医院已经同意并加盖了公章,你看咱局里加不加?”武效军趁势把自己的资料放在陆书记的面前,然后双手下垂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
陆书记“哼”了一声,顺手拿过资料随便翻了一下,突然皱着眉头抬头打量武效军一番,脸上掠过一抹奇异,忽又低头拿起武效军的身份证仔细看了一阵,和男子说了句,“我先看一下,等张局长回来再说,你先忙去吧!”
男子走后,陆书记站起身微微一笑问道,“你是元真的?”
武效军看着陆书记不停变化的表情,感觉有点怪怪的,又觉得他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竟然无法想起来。身份证他都看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问这话岂不是多此一举,不知他是何意,心里虽有所猜疑,还是干脆利落地说,“是的!”
陆书记笑呵呵地说,“我家也是平东的,说起来咱俩还是老乡啊。”然后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局长不在,很快就过来,先坐下等会儿吧!根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