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往往就是这样,私下里猜测议论一阵,新鲜劲儿一过,再大在稀奇古怪的话柄和口喙也就自然消失。武效军家被前进所盗之事给村里每个人心中埋下挥之不去的阴影,恐惧和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大家都在暗中锁定和提防着村里的几个特殊人物,唯恐触及了他们的神经,招惹麻烦上身。
这天武平顺三人刚吃过早饭,本来打算和武效军到地里摘绿豆,偏偏夜里下起雨来,闲来无事,正要出去打麻将,武平春面无表情地来到家里,“二哥,我小姐婆母昨天夜里过世了。”
武平顺惊问道,“老太太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嘛,没有听说她得了什么病,怎么说过世就过世了呢?”
武平春说,“她是什么时间断的气,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忙到十点多,和了三十多斤面,准备一早和我大姐烙烧饼。大概五点多钟的时候,我大姐到家里去叫她,怎么叫也不应声,风扇一直在吹着,我大姐掀开蚊帐,用手推了推,感觉不对劲,一摸鼻子和脸冰凉冰凉的,这才发现老人断气了。”
武平顺说,“是这样啊,可能得的是急病,不过这样也好,没痛苦,不受症。现在咱俩就去吧。”
两人说完,打着雨伞就去了县城南关武莲家。
武莲年轻时长得十分清秀文雅,是少有的高中毕业生,称得上一个才貌双全的知识女性。大哥武平明蹲监坐牢给家人带来很大的困扰,同样对她在感情问题方面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地主富农家子弟嫌弃人家的成分不好,家人和自己不愿意嫁,老门老户家庭成员历史清白属于贫下中农家的子弟躲得远远的,没谁愿意娶,就这样自己的婚事一而再的给耽误。后来在大姐武雪的介绍下只好嫁给了父亲是土匪被枪毙,母亲改嫁,在县城木材公司上班的独生子马文成,婚后不久,武莲被安排到县皮革厂工作。
小两口日子虽是清苦,还能够过得去。随着年龄的增自己的母亲接过来和自己住,进进做儿子的孝道,以便将来能够给老人家养老送终。
马老太太为人比较低调温和,勤劳善良,打了大半辈子烧饼,大家都管她叫“烧饼老太婆”。人上了岁数,干起来比较吃力,就把烧饼摊转给提前内退在家的武雪。但她平常干惯了,不愿意在家享清闲,经常主动给武雪帮忙打下手。
下午四点左右,武平顺一脸忧郁有气无力地回到家里,和武效军母子两人说,“马老太太准备葬在咱家村南那块地北头,也就是进地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武效军不解地问道,“以前不是说她准备葬在俺大伯家的那块地南头,而且他们还请风水先生给看过,怎么突然又要葬在咱家地里。那块地三亩多,是咱家最大的一块地,以前也议论过将来作为咱家的新莹地。她要是一进,一头一个坟头,肯定不行,将来咱家就用不成了。”
武效军娘说,“其实无所谓,我一辈子也不相信什么风水不风水的,就是觉得一大块地有个坟头种庄稼不方便,太可惜了。”
武平顺唉声叹气地说,“以前我就知道,平明说话没准头,当时和老太太关系比较好,只不过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现在到真事上就当缩头乌龟也不意外,他说什么当不了自己孩子的家,多少人和他说就是不同意埋人。二妮一家在城里寸土没有,到了这个时候,上哪去找一块坟地,尸体埋不出去放在家里根本就不是事,马文成和二妮十分犯难。我不忍看着二妮为难发愁,就答应让老太太埋在咱家地里。下午,风水先生和几个人到咱家几块地看了看,如果埋在村南那块地南头,小路太窄,都是长的很旺的玉米,一路上毁的太多,北头是大路,不至于毁别人家的庄稼,就确定了埋在地北头。”
武效军母子俩说,“他爹,虽说咱们和马老太太关系不大,但是替二妮他们解忧,都是最近的亲戚也未尝不可,更何况是在做一件积德的好事,不过把咱家最大的一块地让他们埋人,真太可惜。”
“爹,我也赞成我娘的说法,大伯不让埋,咱们肯定要让小姑家埋,这是没啥说的,应让她埋到别的地块中,西面那几块地不是都可以考虑吗。”
“刚才也都看了,主要担心毁庄稼太多。要不然,明天一早我给他们说一下,调换个地方。差点忘了,今天中午在二妮家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明把老太太埋咱家地里的事告诉了效福,效福怒气冲冲地到二妮家,二话不说大发一通脾气,说什么地是他的,谁都不能当家,不经过他同意谁也不能埋。我咋听感觉都不对劲儿,现在我还没有死,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是他的,我怎能吃他这一套。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他想怎么就怎么,我肯定不会答应,当场就大吵一场。越不让埋,我是非让他们埋不可。看他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武效军娘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忿忿地说,“这个平明,会的不少,正事不干,自己说话食言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反倒撺掇效福跳出来蹦跶,用心大歹毒了,实在可气。既然这样,无论他们是什么目的和用心,这次决不能任他们摆布,一定要反道而为,即使不想让二妮娘埋在咱们这也非让她埋不可,坚决和他们扭到底。”
武效军一脸沉重地说,“爹,你不说还不知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来,大哥二哥屡屡找麻烦,制造事端,目的都是在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