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风吹树动,树荫婆娑。
男人轻笑:“被人泼脏水,人品得有多差其他人才会相信。”
“如果是颠倒黑白的谎言呢?”
“他人若以谎言为利剑,我只会以真相为盾牌。”他的声音淡淡传来,“人若害我,我不会害人,是否跨过那条线,成为什么样的人,完全靠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孟与欢终于破涕为笑,不小心吹出个泡泡,赶忙伸手遮挡:“答非所问,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
“没有,毕竟这两天耳朵有点被震聋了。”唐尧虞大言不惭,站起来舒展胳膊。
孟与欢看他这个姿势似乎是要将明月揽入怀中,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抑或说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白色人物雕像,隐藏着力量与美。她目光流转,停留在他背部左肩胛骨处一块狰狞的伤疤上,像正在透光欣赏一块美玉,却发现了一处微瑕。
“你背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在山里偶遇盗猎者,不小心擦枪走火,打中了。”他语气平静,似乎回想到了很久以前。
“可以用文身遮掉。”
“幼稚。”
“我手上被石头划破的地方怕是要留疤了。”孟与欢隔着纱布,抚摸着已结痂的伤口,隐隐发痒。
唐尧虞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大概是真的不喜欢吧。
孟与欢无声站起,想凑近细看他背上那处伤疤。
唐尧虞却有所察觉地回过身,她差点一头扎进他怀里。
她不好意思地地下了头,鲜为少见地手足无措后退了几步,又坐回椅子上。奶茶色的猫又蹭着腿,孟与欢下意识的低头看它,结果猫居然伸出粉色的舌头想来添她的腿,孟与欢“刷”的一下,将腿盘到塑料凳子上。
“它有名字吗?”
“没名字,就叫猫。”
真是直男式地取名方法啊。
“那猫猫多大了?”
唐尧虞捏着猫的后颈皮,从孟与欢的凳子下将它拎出。“大概五年吧。”
“那你怎么会想到养猫呢?”孟与欢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唐尧虞罕见的耐心回答,“养它的人离开这个岛了,就把它丢给我了。”
没有什么爱心啊,真正爱猫的人哪怕是千山万水也会带它和自己一起走吧。至少孟与欢在心里这么认为。
她温柔地摸了摸火红的可乐罐,仿佛注入了一股力量,脚步也不再浮软。打算起身上楼。
“把可乐喝了再上去。”
孟与欢不解,看了看手里的肥宅快乐水,将它背在身后,不解:“你要留易拉罐卖钱?”
男人被这句话噎住,简直想收回自己方才的同情心,他觑着眼,好笑地解释:“可乐是我自费买的,你想像第一天一样从山下帮我背上来?”,又嘲笑,“你们这群小蝗虫,回头一人一罐把我半年的库存都喝光了,怎么办?”
孟与欢拿着肥宅快乐水进退两难,思考了一会儿,她交还到唐尧虞手中,抬头盯着那双乌黑的眼眸:“我先存在你这儿,等我有需要了,再来拿,总可以了吧?”她自己对这个计划感到十分满意。
“行。”
“晚安~”孟与欢知道男人不会和自己说晚安,便没有停留地小碎步溜上了楼去了。
唐尧虞在原地,听着那脚步逐渐欢快,直到门被轻轻带上。他还握着那罐可乐,上面依稀残留着少女的体温。下意识的转动着瓶身,却发现红色的瓶身背面横着印了一行白色字体,他转过来,顿时感觉手里的可乐罐变成了炙烤的山芋,差点甩手扔了出去。
直到实践队离开,唐尧虞不论如何也不想不通,自己喝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罐身上会随机印一些大白话,更不理解,自己给孟与欢的那罐,怎么就刚好红底白字地印着“我喜欢你”这四个直白的、没有任何修饰的文字。
他打开冰箱,把那似乎发烫的罐子关进冰箱,仿佛这样,自己的波动的心也可随之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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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陈遇接到林教授的电话,林教授才昨天才回国,将于明天上午赶到各沙岛听取报告。
不用进山,大家都感到轻松。队里的小席负责制作标本,他今天带大家参观,并现场制作。
踏进仓库前,众学生都未想过,里面的动物标本居然如此丰富。老虎、孔雀、像是一个动物乐园,只是他们被时光塑封了起来,大部分都保持着跃然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扑到脚边,或者振翅高飞,逃离这阴暗幽凉的仓库。
走进制作室,房间远比孟与欢想象的简朴。
小席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已经僵硬的小昆虫的翅膀拉开,生怕捏断了昆虫即便死后,也向世人展现最美的姿态,再用针固定。寥寥几个动作,却花了快一个小时。有几个学生感觉无聊,溜到一边玩手机去了,游戏里的背景音传来,孟与欢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在内心无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另一面墙,大大小小的蝴蝶标本占据了一整面墙壁。她心有灵犀地看向那些被塑封的生命,刚想挤进去看方框下面的文字介绍,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往外涌出,不方便逆行,而自己也被许梓熙拉走,只得作罢。回眸,阴凉的房间里模糊一片。不知谁发出了一声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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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由活动,大家三三两两地在保护站里转悠着。几个男生在篮球场上挥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