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樱花庄门口的时候,时臣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从原本给人略带压抑的感觉,恢复了一贯面无表情式的冷峻。
然后,推门。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某位眼中带着一丝焦躁的学生会会计。
某位自走炮坐在她的对面,表情闲适,见有人开门,两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啊拉,你要找的人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嘴角带着一丝迷人但稍显轻佻的笑容,仁站起身来,朝着走在时臣身后的七海招呼道:
“空太正在帮真白补习数学,要不要去帮他们一下?”
“好,好的!”
对上仁那老少通杀,男女皆中的眼神,七海马上结结巴巴的败下阵来,——当然,她也意识到了另外两人是有话可能要说。在经过会计同学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相互颔首致意。
...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了......那么,姑且先在这里提前说一声谢谢,贵子同学。”
当客厅只剩下时臣和严岛贵子二人之后,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严岛贵子那边有之前的红茶,因此不用烦劳他动手。然后,时臣以他一贯毫无波动的语气缓缓开口。
“昨天,紫苑同学的叔叔来到了我们家。”
或许是被时臣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给感染了,也可能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严岛贵子盯着时臣,严肃的低声说道。
“嗯。”时臣点头“这个在预料之内,然后呢?”
“他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犹豫。而我父亲,在前几天也加紧了对久住制纸和它控股下的相名特殊纸浆公司的动作。”
“嗯?”时臣的眉毛轻轻一挑。
“所以,希望这些消息能对你和紫苑同学有一些帮助。”
...
凝视了一会郑重其事的会计,直到看得她有些火大,时臣才面露微笑,眼中也带着一丝玩味,轻声道:
“我可是在和你父亲作对哦,严岛同学,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卖队友......”合适吗?
“......在作为严岛家的女儿之前,我也是一个女人。”
沉默了一会儿,对视着时臣那彷佛看到什么有趣玩具的眼神,严岛贵子有些厌恶的皱眉答道——或许是对家族,或许是对时臣,或许是对——自我。
“也就是说,是出于对同为女性的紫苑同学的同情心?”微笑的时臣继续问道“还是说——是出于对家族的厌恶?”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会计冷冷道“你不也是一样吗?离家出走的槙岛同学。”
“哼......消息还真是灵通呢!”用鼻子轻哼一声,被反将一军的时臣轻笑道,就好像他真的不在乎对方所说的话一样——如果忽略他眼中那一瞬间闪过的寒意的话。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话我已经带到了。”说着,她站起身来“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困难都不能解决的话......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副会长阁下。”
留下了这句‘激励’,学生会的会计同学一甩她披在脑后的大波浪长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樱花庄。
“看来,说不得,要敲打敲打某些人呢!”
目送严岛贵子出了樱花庄之后,时臣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如果他的预料没错的话,紫苑的那个叔叔肯定给严岛壮一郎用什么看起来很好很完美假话给忽悠了。
当然,那假话绝对比真话还像真话——时臣就做过这种事情,表面上满口子仁义道德,忠孝节义,形势分析得丝丝入扣,计划安排得合情合理;但实际上,说那些就是为了骗傻子玩——步骤是这样没错,效果是这样也没错,但是预先留下的后手和埋下的陷阱就在前面等着你!
严岛家的那位家主,不愧能在一代之间,就将家族产业提升到和镝木、槙岛、柏崎等老牌家族相提并论的程度。即使仓促之间被自己偷袭,也依旧把持住了局势——当然,这也和时臣没有把那份机密资料放出去有关。毕竟双方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时臣也没有必要做出那种和人结生死之仇的事情。
不过,严岛贵子是怎么知道她老爹已经加快了对那两家造纸企业的动作呢?
貌似严岛家的继承人,是她那个比仁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自走炮哥哥严岛顺崇,而并非她吧。而这种商业上的机密,以她父亲的作风来说,不太可能在饭桌上谈起来——吧?
还是说,是他在投桃报李,故意把这个消息泄露给时臣,让他好有反应的时间?
...要是真这么想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商场上虽然没有什么道义之类的东西,但是一些基本的道理还是讲得通的。在大多数人眼里,时臣却是一个二货,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二货,要是对方不给他留一条退路的话,说不定这厮一红眼,直接将对方由pk对手升级为红名怪,用天朝的古话来说就是背水一战,困兽之斗,即使对方最后能够获胜,也肯定是得不偿失的一场惨胜。
那么,事不宜迟,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那位正在医院休养的紫苑同学呢!不知道她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悲伤?哀痛?无助?失望?
明明已经可以不必被送出去的,但还是被亲人因为利益而牺牲、背叛、算计、出卖、利用......丝毫不顾及她是否幸福,这还真是——
tm的够讽刺啊!
对那些凡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