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并没有发生什么喜闻乐见事情,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月圆之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什么都没有没有发生,果然远坂君你的节操大大滴有!
当紫苑醒过来的时候,时臣还在睡觉。
天色有些暗——想来是还不到六点,但基本上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了,虽然还是稍微有些模糊。
比如说,与她近在咫尺的时臣,少女就可以看到。
不要误会,虽然两人确实是共处一室,但时臣却是在旁边的座椅上睡着的。
当他昨天从樱花庄往医院赶的时候,时间就已经比较晚了,等到两人商量完,人家医院更是都关门了,所以,他只好在医院呆一晚上了——当然,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得不说,即使是睡着了,他的造型依旧很好看——既没有仰头张大嘴口水乱流的失态,也没有点头有如敲木鱼的惹人发笑,而是像一株成熟的稻谷一般,脑袋很稳的低垂着,呼吸平稳,身形微弓,双手插在裤兜里,双jiǎo_jiāo叉搁在地上......如果不看正面的话,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由于上下位的问题,躺在床上的紫苑可以不太清晰的看到床边人那与地面平行的,英俊的脸、好看的眉、整齐的睫毛、以及——毫无曲线的唇。
就算是睡着了,他的嘴角也是平的,脸上刚硬的线条也没有一丝柔软的意思,就好像即使在梦中也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
不过,却没有醒着的时候,那股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像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同龄异性的睡脸,对紫苑来说还是第一次。
并非没有想要轻轻抚摸那张脸的冲动,也不是没有用恶作剧来吵醒他的想法,但是,一想起平时某人身上的那一股三无力场,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只要看着就好。
但是——
“你醒了?”
眼皮一阵轻轻抖动之后,时臣的双眼直接睁开,弓起的身体重新变得挺直,看着已经慌忙合上双眼的紫苑,问道。
“没有!”
“?”搞不清楚状况的时臣。
“你都看到了吧?”
见他不说话,紫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盯着他试探着问道。
“嗯?”
“没,没什么!”声音略带慌乱,但少女心中却有着小小的窃喜和甜蜜。
这是,属于少女的小秘密。
“总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摇摇头,时臣有些遗憾——就因为在睁眼时晚了一秒,小尾巴和黑历史便与我擦肩而过。
“错觉,全都是错觉哦!”
食指轻轻的按在唇上,紫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
穿衣(仅限紫苑)、洗脸、刷牙、早饭......虽然在医院,但时臣起床后的日常和樱花庄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唯一少了的,也就是他的晨练。
只是——
“你能下床走动?”
看到紫苑毫无阻碍,十分自然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之后,时臣这样问道。
“啊拉,远坂君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能下床走动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早上起来,紫苑的心情就一直很好——满面春风不过如是,这让时臣很不解:就算是昨天晚上斗嘴赢了自己,也不用这么高兴吧?最后只好把原因归结为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紫苑会信心满满的对他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他来看了紫苑好几次,但是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没见她从床上下来过,久而久之,也就产生了‘紫苑不能下床’的错觉。
现在想来,果然自己笨得可以——紫苑一没骨折,二没手术,三没重病缠身,怎么可能缠绵病榻,下不来床?
该说不在战斗状态,大脑的运转速度就有所下降吗?
还是说,是自己脑残了?
甩了甩头,时臣将这些无聊的想法扔出脑海。
“那么,过几天我会去拜访你们家,和你那位叔叔好好交流一下感情的。希望,他能给我稍微带来一些乐趣。”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微眯,面带微笑,嘴角亦是轻轻勾起,已经完全恢复了身为圣克罗尼亚-白皇学园学生会副会长的气势和形象。
见他一副狂霸酷拽叼的中二范儿,紫苑心中禁不住酸溜溜的打击——也算是给他提醒:“嘛,虽然有些抱歉,不过小女子还是要稍微提醒副会长阁下一句:您现在的角色,可是无辜干涉贵族婚约的普通人,先天方面稍有不足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止是天朝,在11区也是很流行的,特别是在那些传统的高门大户,虽不能说被奉为金圭玉臬,但也相当于他们的日常行为规范。
再加上时臣本身只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只有那么一点才气’的小年轻,即使可能有那么一点人脉,但是和某些老牌贵族,商业大亨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
“紫苑同学啊,你好像忘记了一句话呢!”
“嗯,什么话?”
“这是在海对面的天朝流传的一句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嗯......副会长莫非想说,你就是那位‘王’?”
“圣克罗尼亚-白皇学园的天空之下,只允许有一个人的声音。
而那个人,只能是我远坂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