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长乐宫大殿上,景帝与窦太后分坐在高堂上,下方便是皇子皇孙和一些皇亲国戚。

今日便是除夕佳节,窦太后在长乐宫设宴,皇家团圆。

景帝刘启此时已经微醺,看着坐在阿母下首的大弟刘武,刘启抬手遮住眼帘掩去内心真实的想法。

梁王刘武是个有些富态的中年人,一张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叫人难以捕捉其心中所思。

只见梁王端起案上的酒杯,从宴席中来到景帝面前,举杯敬道

“陛下,臣弟敬您一杯,多谢陛下多年以来对臣弟的照顾。”

刘启看着眼前的亲弟神色复杂,又见一旁的窦太后听了刘武的话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刘启亦举杯相敬“阿弟不须客气”

刘武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正待回到座位上去,便听见刘启幽幽的说:

“待朕千秋万岁之后,便传位于阿弟”

刘启的话并不小声,一时间,原来还欢声笑语的长乐宫,瞬间便的鸦雀无声。

半息时间过去,只坐在一旁的窦太后便笑的十分欣慰。

其他回过神来之人,只吓得头脑冷汗。

坐在妃嫔中的栗姬更是双目充血,两手紧紧相握,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将控制住自己。

刘武听了这话,亦是十分惊喜,只是面上不显,拱手推辞。

刘启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只晃了晃身子,假装醉倒后,便不再多言。

太子刘荣坐在皇子席中,只觉得后背一凉,惊出一身的冷汗。

宴席散去,众人便依次离去。

窦太后由着女儿刘嫖扶着回到寝宫,将宫人全部遣退,又吩咐了心腹守在门外。

窦太后一脸的欢喜,拉着女儿的手便问道

“阿嫖觉得今上今日所言可否?”

刘嫖看着老母高兴中又带着急切的表情,心里盘算了一会便道:

“阿母呀,太子已然长成,且德行无损,此事不可行,况且今日乃大弟醉酒之言又如何能当真?”想着与王娡之约又道:

“今日之事不可再提,恐大弟与阿武生出间隙”

窦太后只觉得女儿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到她身上,让她冷静下来。

回想当时的情景,窦太后只觉得心中一惊,这话怕是景帝的试探之言。

“唉,只怕这间隙,早已生出了。”

想到幼子刘武在封地梁国的所作所为,窦太后不禁感叹刘启的心思之深沉。

“看来,这次得好好劝劝你阿弟了。”

刘嫖见窦太后有些无奈的表情,并没有开口劝慰。

虽刘武即位后她仍是皇帝亲姐,可她与刘武虽是姐弟却关系并不要好。

何不亲手扶植与自己交好的胶东王。

这样,便是以后阿娇未嫁与刘彻,她馆陶一样是刘彻的大恩人又有何不可。

想通了其中关键,刘嫖又亲自服侍了窦太后休息下,才奔着月色出宫而去。

后几日,不知窦太后与梁王说了什么,当日殿上之事,便再无人提及。

待到过了十五,梁王竟未像往年一般拖沓二三个月,便早早的回了梁国。

清凉殿,栗姬那日听了景帝的醉酒之言,心中只感怒火中烧,怨恨景帝将太子置于何地。

这日,景帝临幸清凉殿,刚一进门,便见栗姬拉着脸接了驾。

景帝心中顿觉着不快,又想起新丧几月的三子阏于,便压下心中不愉。

进了清凉殿,将宠姬拥入怀中,温柔小意。

栗姬这才缓和了脸色,开始奉迎景帝。

一晚缠绵,景帝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

到了快上朝的时辰,栗姬侍奉景帝起床更衣洗漱。

刘启想起前几日长姐刘嫖在长乐宫与自己闲谈时所言栗姬善妒,且背地里还与众人行巫盅之事,恐不能终了。

便起了试探之心,只随意开口问道“待朕百年之后,卿可否善待朕诸子?”

栗姬手一顿,只想起自己可怜的次子阏于英年早逝,而那些让人碍眼的竖子却一个比一个身体更为健硕。

又想起前几日在长乐宫中景帝对梁王所言之语。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唯脸上浮起冷笑道“他们何须我照拂,怎的陛下现已糊涂如狗了吗”

景帝一听此言,只感觉有股血气从下往上涌出。

半晌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未看栗姬一眼,拂袖而去。

栗姬只觉得心中一口恶气尽出,只是冷静下来后又感后怕,便匆匆叫了宫人去东宫寻太子过来。

景帝坐在宣室殿内,只感觉失望到了极点。

又逢宫人禀报“陛下,胶东大王在殿外求见”

本不想见任何人的刘启,话到嘴边微微一顿,想了想又道“宣”

已虚岁十二的刘彻长相继承了景帝与王娡所有的优点,景帝每每见到便觉得十分欢喜。

刘彻朝景帝见过礼后,便被抽问了功课。

见刘彻回答的十分出色,景帝大感欣慰便说道:

“阿彻有何所求?言之,朕皆准。”

刘彻大喜,叩首谢恩道“彻只愿国运昌盛,亲人皆康”

闻言,景帝亲自扶了刘彻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

“佳儿,佳儿”

御花园中,皇子刘发正坐在一凉亭内,手握着一锦囊,神色焦急的望着长乐宫的方向。

胶西王刘端本是无聊于御花园内闲晃,无意之间瞧见凉亭内的刘发,便心生恶意。

他只几步便接近凉亭,说道:

“哟,本王瞧瞧这不是阿弟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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