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并没有回话,只是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走过去将老宫人从床上扶起来,轻轻拍了拍老宫人的后背。

“郑阿麽,来将这碗水喝了”

郑阿麽看了眼碗里的水,长叹了口气却说不出责怪的声音。

只是默默的就着阿楚的手将水一饮而尽。

见郑阿麽将水喝了,阿楚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轻快的神情。

拿着碗,阿楚就出去准备晚餐了。

郑阿麽看着阿楚离去的背影,话在嘴里徘徊。

吃过晚饭,见郑阿麽的咳嗽声没了那么频繁,阿楚收拾了屋子,便绕到废宫的后院去了,那里有他种下的一些蔬菜。

在这吴王宫中,郑阿麽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宫女,阿楚更是连口粮都没有的自生自灭之人。

这些年全靠着郑阿麽的份例养着两人,所以,在阿楚年龄稍大了一些后,两人便将这后院废弃的花园变成了菜地,种着一些简单的蔬菜自己吃。

忙完菜园的活时已是就寝的时辰了,阿楚简单了梳洗了下便在郑阿麽房间的旁边歇下了。

那是一座华丽的宫殿,阿楚恍然中看见一个长相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身着奇装异服,梳着女子的发髻,正围着香案跳着奇怪的舞蹈。

上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极为美丽的红衣女子,微雏着黛眉,表情有些忧伤。

阿楚感觉自己仿佛能读懂她心里的伤楚一般,胸口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舞毕,阿楚看见那人走上前去,跪伏在红衣女子脚前。

阿楚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女子在听完那人的话后,脸上流露出了片刻的欣喜,而后又变成了淡淡的哀愁与不甘。

阿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抚平女子微雏的眉。

但他的手却从女子的身上穿过,竟触碰不到女子的身体,阿楚惊讶,刚想开口询问,便被一阵咳嗽声所惊。

“咳咳,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从远处传来。

阿楚猛的睁开眼,引入眼帘的还是破败的房顶,抬手摸了摸脸,阿楚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脸上竟然已经满面泪水。

那座华丽的宫殿,那个美丽的红衣女子,还有那真实的刺痛感,让阿楚久久不能回神。

“咳咳,咳咳”

隔壁房间的咳嗽让阿楚回了神,他连忙下床朝隔壁走去,梦里的一切被他很快的抛到了一边。

推门进去,阿楚点了灯,便看见郑阿麽趴伏在床边,闭着眼呼吸急促。

他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将郑阿麽扶起来靠在床上。

“阿麽,阿麽?”

阿楚拍打着郑阿麽的后背,却不见郑阿麽回应他。

一低头,郑阿麽嘴角的红色让他的心里一紧。

将郑阿麽固定好身子,阿楚转身出了屋子,朝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走去。

只是他的眼里,满是决绝。

吴王刘濞亲自接待了楚国来人,在吴王宫最为隐蔽的密室里密谋了半日的刘濞走出密室。

身上带着一股决然的气息,召集了自己的得力心腹,开始部署他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的大计。

同月,吴,楚,赵等七国王侯以

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长安,这一代的大汉天子刘启正坐在宣室殿内,手里拿着一封奏折,表情阴沉。

‘好啊,我亲爱的刘王叔,你终是要来报这杀子之仇了’

景帝放下手里的奏折,思考了半晌。

“来人,宣周亚夫”

又月余

今日的长乐宫中气氛紧张得大大小小的宫人都恨不得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吸气声就引得了一份责罚。

长乐宫詹事姓窦,乃窦太后娘家亲侄,平日里在姑妈面前也算是得宠,只今日也是小心的行事,此刻正站在正殿门前,亲自守着门。

殿内,窦太后正高坐在堂上,殿下是散落了一地的木册子。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窦太后此刻浑身上下气压低的吓人。

散落的册子中间却还伏跪着一人。

“好,好得狠”窦太后一拍身前的桌案,几个字说的是咬牙切齿。

跪着的人只是把身体放的更低,不敢辩解一句。

“好个窦家娇子,窦婴,你可真是没让姑母失望,着实不枉我这姑母的一番栽培啊”窦太后每说一句,堂下的人便更害怕一分。

“婴不敢”

“不敢?呵,你窦婴还有何不敢做的事?”窦太后准确的抓到桌案上的一卷奏折,向堂下掷了过去。

窦婴不敢闪躲,任由其砸到身上。

半晌过去,

“行了,你回去吧。”已经冷静下来的窦太后突然摆摆手说道,语气里是无尽的失望。

窦婴张了张嘴,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只能起身默默离去。

窦太后早已不能看见事物的双眼就这样望着窦婴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一日后,窦家当家家主接到了长乐宫旨意。

“窦氏子窦婴,除族”

长公主知道消息之时,已是第二日晌午了,连午膳窦顾不得用的刘嫖便匆忙的带着女儿进了宫。

长乐宫中,刘嫖安排阿娇去了漪兰殿寻南宫姐妹玩耍。

便坐在窦太后身边宽慰老母。

“阿母,此事倒也不能全怪窦婴,前线领兵者乃是周亚夫,这事也是周亚夫那个匹夫所为,大弟与窦婴之前亦是不知的”长公主刘嫖知道梁国被困这事时,差点没派人去拿了周家人。

七国叛乱已有月余,天子命条侯周亚夫率众将前去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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