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药箱的聋老太太打来一盆热水,坐去吕筱的身旁,脱去她的衣物,已冻成冰的衣物难以脱下,聋老太太便直接抄起了剪刀,剪刀每绞开一处,身上便见一处淤青,浸透热水的手巾轻擦着她身上的伤痕,洗开了被血块拧住的长发,吕筱那白皙皮肤的身躯已是鳞伤满身,。
聋老太太打开药箱,不知那是些什么药,直涂到吕筱的伤痕处,涂过后,药水的黄色残留在皮肤上,聋老太太用手揉着吕筱红肿的双脚,直揉到双脚的颜色恢复许多,闭着眼睛不说话的聋老太太坐在炕上,站在炕下的项字德也不发声。
过了几时,屋里不见聋老太太,独留下了项字德,项字德一人呆呆的站在炕下,已是站了两个小时,一动未动犹如石像。
项字德眼望着炕上的吕筱,吕筱安静的躺在被褥里,面容很是平静又安逸,躺在那里的她好似等待着什么,似等何方何人来寻,似等时刻到来飞翔天方。
娄家中,聋老太太的木仗直捣碎玻璃,大骂起来:“一家王八羔子都给我出来,没个好东西的一家三口,出来。”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出来,这聋老太太火气更是窜了起来,抄起木仗噼里啪啦,娄家的玻璃尽数被聋老太太砸光,聋老太太向屋里喊道:“出来,不出来我点了你的房子。”
“差不多就得了,你这不死的老东西,仗着年纪大。”许老太婆骂喊着走了出来,刚刚迈出房门,便被给了一当头棒,聋老太太指着趴在地上的许老太婆骂道:“看看你自己的德行,一脸黑气恶心相,快凸了出来的眼睛整天乱晃,骨子里透着刁习,应把你下油锅,扔火坑,千磨万碾,你个不得好死的丑婆娘。”
不多时,聋老太太被易大爷和众人扶着回到家中,聋老太太甩手把众人赶了出去,回到屋里,见项字德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便轻拍了他一下问道:“孙儿呆病犯了?丫头没醒过吧。”
项字德点了点头。
聋老太太坐到吕筱身旁,伸手摸了摸,点头说道:“还好,没有发起烧。”
聋老太太盘坐在炕沿,看着项字德说道:“世间有规律,万物有感应,很多东西隐藏了起来,也许你一辈子也不知道它的纯在,但它就在那里。好比朋友,二十岁时未能认识四十岁时的朋友,这个朋友在你四十岁之前便是隐藏起来的,藏在你命中。好比情意,自己不知一个人对你的情,你不知,却纯在。好比生死,死亡一直隐藏在生中。直到隐藏的东西来临,它便在世间消失,它的消失又会隐藏起更多的东西。”
“太太,你想对我说什么。”
“太太想说,事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