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友要陌然帮的忙,居然是请他去给何县长说情,请何县长给他徐文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陌然惊呆之余,不禁笑道:“徐局长,你太看得起我了。你以为我在何县长面前说得起话?”
徐文友不接他的话,却顾自大倒苦水。
“老弟啊,老哥哥这条命就捏在你手里了啊!”徐文友说得动情,眼角居然湿润。
他连连叹息,感叹说:“老弟,在你面前,老哥哥也不想隐瞒什么。老哥哥这几年,谨少慎微,夹着尾巴做人啊。你老嫂子现在还是个半边户,没户口,没工作。你大侄子现在还在读大学,我家里还有个八十岁的老娘,一家人就靠着我这点工资养着。不瞒老弟说,老哥哥从乡长到局长,这么多年来,不否认吃过拿过,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可没往口袋里贪过一分钱。”
陌然微笑着看着他,对于一个手握重权,天天在声犬马里混的干部,说自己没贪过一分钱,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在社会流行一种说法,正科级以上的干部全部抓起来判,不会冤枉一个人。正处级以上的干部全部拉出去枪毙,绝对没有冤假错案。他徐文友堂堂的正科级干部,又是雁南县招商局肥得流油的单位,他没贪过,估计鬼都不信。
徐文友似乎感觉到了陌然的不信任,憋红了脸说:“老弟,你要相信哥哥。老哥哥如果手里有钱,心里还会发慌吗?工作丢了就丢了,不会这样低三下气求人啊!”
陌然笑道:“我当然相信徐局长。”
他一口一声地叫着他“徐局长”,不仅是对他尊敬,更深一点的想法就是,雁南县没下免职徐文友的文件,他徐文友还是招商局的局长。
徐文友口口声声叫着他“老弟”,将陌然完完整整地套入他的江湖兄弟圈子里,这在东莞就有过徐文友要与陌然拜把子的说法。
“实不相瞒,我没这份工作,全家就得饿死。”徐文友毫不掩饰地说:“你家老嫂子现在还在帮人缝袋子赚点生活费。主要是我这人没用,要不,我一家人怎么会过得如此悲惨。”
徐文友的家庭情况究竟怎么样,陌然不知道。但陌然注意了一个细节。徐文友的口袋里常年装着两种烟。高级一点的用在公共场合,低廉的他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抽。
徐文友如果说的是真话,他还真是少有的清官了。
陌然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肃然起敬,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发现徐文友失魂落魄的,目光散乱,心神不宁。
他心里一动,问他:“徐局长,县里纪委什么的,找过你没?”
徐文友茫然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也不明白县里是什么态度,反正就是把我晾起来挂在一边,仿佛雁南县就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没人管我啊!”
陌然想笑,心里也嘀咕,这算什么事啊?反正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这样不闻不问,徐文友该情何以堪?
“我这次确实犯了错误。”徐文友低声说:“不过,这样的错误,是个男人都免不了。东莞那鬼地方,就是让男人犯错误的地方啊。当然。这也怪我思想不纯,立场不坚定。我有错。”徐文友说着,突然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陌然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诚恳地说:“徐局长,我尽力而为。”
徐文友一听,顿时满脸露出笑容来,连声感谢说:“我就知道,陌然老弟,你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你看你,宅心仁厚,是个厚道之人啊!”
陌然明白徐文友的话完全的阿谀之词,感叹他堂堂一个局长,居然会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委屈求全他这个草根,不由心生凉意,看来这官场的事,还真不是好玩的。
他说:“徐局长,既然县里没文件,说明你这个局长还是局长。我陌然只是个临时打酱油的人,你放心,我可不会抢了你局长的宝座。”
徐文友嘿嘿地笑:“陌老弟,我倒希望你就是招商局局长。这个局,换了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啊。你这人我说了,厚道,实在,而且能干大事。你在这个位子上,肯定比我的作用大得多。”
陌然笑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县里没明确的决定,你还是照常上班。等有人找到你头上了再说。”
徐文友惊喜地看着他,过一会又摇摇头道:“这事传得很难听,我怕没面子来上班啊。”
“面子是自己给的。”陌然说:“毕竟传说都是写在风里的,谁亲眼看到你做什么了?”
徐文友一听,猛地拍一下大腿,笑道:“老弟,你提醒我了啊!是啊,谁亲眼看到我徐文友怎么了?娘的,差点上了人家大当了啊。”
徐文友迫不及待要走,他要去找杨书记汇报,请杨书记为自己伸冤。
陌然也不拦他,徐文友这事处理不好,对所有人都是一道坎。雁南县在这件事上不拿出个态度,今后还会遇到更多同类问题,到时候没个机制,还真难办。
徐文友出门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笑眯眯地对陌然说:“老弟,就算我老徐清白了,这个位子还是你来坐,我陪你。”
陌然不由心生感激,徐文友的话不无道理。就算他将自己洗白了,何县长也不可能再让他坐在局长的宝座上了。撤徐文友职的是他何田宇县长,他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而徐文友的出发点也很清楚,他就想保住饭碗。只要体制内还能容下他,他哪怕做牛做马也愿意。
人到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