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委会与招商局的抢人风波,惊动了杨书记和何县长。
何县长的电话打到陌然的手机上,怒气冲冲开口就质问:“陌然,你留她们两个干什么?既然张局长要,你就不能退回给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陌然一脸愁苦地说:“领导,不是我非要留,是人家不愿意回去,我能怎么办?”
何县长哼了一声说:“她们还想翻天了?你告诉她们,她们的人事关系不在你管委会,在招商局。到时候张局长来个旷工处理,这责任你能担得起?”
陌然一听,顿时头大。
何县长没吓他,倘若张波涛鱼死网破,真弄出个花招来,苏眉和颜小米被辞退了,怎么办?
他的担心被徐文友一笑了之。人事局长的老婆就在招商局,过去与组织部长的老婆一样,都是拿工资不上班的主。过去徐文友对她们不薄,她们的丈夫与徐文友的关系也不错。徐文友一句话,他们还不帮忙?
果然,徐文友电话直接打到人事局长的手机上,转了一圈弯,说了来意。他要将苏眉和颜小米的人事关系、组织关系都调到管委会来。
人事局长爽快答应,说只要有文件,他那边不会有任何阻碍。
陌然看着他们聊了好一阵,徐文友挂了电话说:“老弟,你放心,没有我老徐搞不定的事。这个张波涛,谁看得起他?他不就是抱了何县长的大腿吗?何县长能一手遮天?”
陌然苦笑道:“人家说的也在理,不是我们的人,哪能留得住。”
徐文友凑过来神秘地笑,问他:“你老实说,愿不愿意他们调走?”
陌然诚恳点头答道:“我得尊重民意。你没看到,管委会的干部职工都不希望她们调走么?”
徐文友嘿嘿地笑,捻着下颌上几根稀疏的胡须说:“我懂了,还是我来办。”
下午刚上班,徐文友拿着一份文件进来,笑嘻嘻地说“老弟,请我喝酒啊!人我帮你留下来了,现在张波涛就是打破天,也没办法了。”
陌然定睛去看他拿来的文件,居然是县委的正式公文,公文明确了苏眉和颜小米归属于管委会编制。
陌然大喜过望,当即安排徐文友赶紧去办手续。
尘埃落定之后,张波涛能翻天吗?
徐文友刚走,张波涛就来了他的办公室。进门脸铁青,一言不发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来,顾自点上。
陌然陪着笑脸问:“张局长,高升了啊,对不起,还没来得及向你祝贺,现在好了,你自己来了,我先恭喜。”
张波涛沉着脸说:“陌然,你别跟我装糊涂,交人。”
陌然狐疑地问:“交什么人?”
“说你装糊涂,你还不认。交什么人?你心里没数是?故意整老哥是?”张波涛一脸怒气,放下二郎腿,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拿起掂了掂,砸在茶几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张波涛的这番举动让陌然心里陡地升起一股怒火。去你娘的,来老子这里撒野,也不看看我陌然是什么人!
他心里骂,嘴面上却笑嘻嘻地说:“怎么啦?张局长要来拆了我管委会吗?”
张波涛怒目而视说:“不交人,我还真会拆。”
“拆拆!”陌然大笑起来,指着办公室说:“都是国家财产,又不是我陌然的,你想怎么拆就怎么拆,我陌然绝不说半句。”
说完,走到张波涛身边,压低声音说:“张局长,你堂堂一局长,为这点破事登门兴师问罪,亏你也做得出来。”
这几句话就像几根钢针,刺得张波涛坐立不安。
他这两天找何县长诉苦,说招商局唯一的两个会办事能办事的干将都被管委会借走了,招商局的工作要想上台阶,必须得把借出去的人要回来,否则,他的工作没法开展。
何县长被他缠得没法,才有了给陌然打电话的冲动。
雁南县就那么屁大的地方,徐文友赶在下班之前,去求了杨书记弄了一份调令出来,下午一上班,消息就传开了。
张波涛就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顾不得个人形象,一个人找上门来了。
“陌然,我们是兄弟,你不能拆老哥我的台啊!”张波涛换了一副嘴脸,可怜巴巴地说。
“张局长错了,你看我是拆台的人吗?”陌然冷笑着说:“其实我们在台上,都要互相抬轿子,吹喇叭。拆台是最不道德的事,而且拆别人的台,总有一天会被人拆自己的台。”
张波涛楞了一下,伸出大拇指赞道:“陌主任,你是高人!我张波涛自愧不如,认输了!”
他拿了手包,匆忙出门而去。
张波涛一走,颜小米又笑嘻嘻进来。仿佛她时刻都在盯着陌然的办公室一样,谁进谁出,屋里有不有人,她比谁都清楚。
陌然没好气地说:“颜小米,你看看,为了你们,我又得罪了人。”
颜小米捂着嘴巴笑,打量着陌然说:“你还真以为是徐文友的功劳啊?”
陌然奇怪地说:“不是他去找了杨书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以为杨书记愿意趟这浑水?”颜小米神秘兮兮地说:“是上面来了电话,杨书记才做出决定的。”
“上面?”陌然一头雾水。
颜小米指着天花板说:“对,就是上面。”
陌然当然明白她所指的上面是领导,但领导是谁,颜小米半句话也没透露。他心里寻思了一下,悄悄将市里的领导姓氏与苏眉和颜小米对照一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