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海花给陌然爆了一个惊天大新闻。
齐猛在这次选举村长中,花了巨款,却没选到村长。
陌家娘好奇地问:“选村长还要花钱么?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谭海花就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轻轻推了一把陌家娘说:“老姊妹呀,乌有村怕是除了你家和肖莹家,谁家都拿过人家的钱。”
陌家娘惊呼起来,一脸错愕地问:“这人这么看不起人,我家这么就不给呢?”
谭海花笑嘻嘻地指着陌然说:“这不是陌村长也要参加选举么?哪有对手会去收买对方啊。”她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我这票,还是投给陌村长了。”
谭海花一脸严肃地说:“我就看好了,乌有村给谁来当家,都不会是好事。只有陌村长,见过世面的人来当家,乌有村才会有未来啊。”
陌然没去接她的话。谭海花不请自来,开口就爆新闻,他心底终究是有些看不起她。
要说这谭海花,算得上乌有村的资深村干。据说她从做姑娘起,就跟着齐烈做村妇女主任了。因为喜欢妇女主任这个角,以至于她嫁人也不愿远嫁,千挑万挑在乌有村本村找了个老实人嫁了,如今也是孩子的奶奶级人物。
谭海花作为妇女主任,自然要管着乌有村的计划生育工作。谁都知道计划生育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管严了,村民怨声载道,把她祖宗十八代都会带出来骂一顿。管松了,村里妇女的裤腰带也跟着松,一不留神又掉下里一个,以至于乌有村的计划是生育,一直都是拉着子虚镇的猫尾巴。
计划生育后来给了专干曾定去弄,这个主意就是齐烈出的。放眼子虚镇,全镇十五个村,只有乌有村有个计划生育专干。能办成这个事,是齐烈的能耐,换了谁,都不见得有此一个角。
谭海花不管计划生育,依旧还得管着妇女工作。全村妇女裤腰带以下的事,她都要过问。乌有村这些年出去打工的男人不少,妇女留在家里,没个人去管,也会出大事。谭海花就专管了这事。村里谁家男人出去了,去哪里了,多久回来,她比谁都要清楚。
前些年,齐烈试过想换一下妇女主任,被谭海花毫不留情顶了回去。谭海花说,要换她行,换了她,她就去上访。
至于她上访什么,她没说,齐烈也没问。不过这话说过一次以后,齐烈再没提起说。齐烈不提,不等于谭海花心里就踏实。她从姑娘开始跟着他干,前前后后也有十几年历史,乌有村的大大小小的事,她和齐烈一样,都能心里有数。何况她是与妇女打交道的,知道的事比齐烈要更多。
齐烈没能拿下她,反而把她得罪。这一来,本来势力不可匹敌的李大有,凭空得到了来自谭海花的一支力量。尽管如此,李大有依旧不是齐烈的对手,被齐他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齐烈这只老狐狸,乌有村怕是没对手!
谭海花黑着脸说:“陌村长,你要搞不好,就是第二个李大有。”
陌然就笑,他知道李大有走麦城的故事。无非就是管不住三寸半。男人管好了自己肚脐底下的东西,什么都不用担心。
谭海花严肃地说:“你还别笑。你年轻,很多事不知深浅。比如这次选举,齐书记表面上口口声声支持你上来。可是你会料到吗?齐猛子给家家户户送钱拉选票,主意就是齐书记出的。听说,这笔钱也不是齐猛子出的,他家一个走江湖的,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么?”
陌然就好奇地问:“都花了多少钱啊?”
谭海花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五千?”
“五千?”谭海花不屑地白了陌然一眼,咋着舌鄙夷地说:“能做个屁事。你算算,一家一百块,外加一包芙蓉王的烟,全村接近千家了,你说多少钱?”
陌然在心里悄悄算了一下,吓了一跳,问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谭海花就一脸的尴尬,犹豫半响说:“这些钱,我负责送了不少家。齐书记有要求,每个村干,都要负责几个组的选票。说这是政治任务。我们这些小人物,听到要完成政治任务,还不都显得特别高尚啊。可是谁能料到,他的这个政治任务,其实就是他齐家的任务嘛。”
陌然含着笑问:“谭主任,你特地跑来我家,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谭海花倒不尴尬,笑哈哈地说:“我是来找老姊妹说些闲话的。我平常也经常来的,你说是不?陌家娘。”
陌家娘就赶紧点头。陌家娘与谭海花并无多少交集。一来陌家没适龄生产妇女,二来陌家在乌有村是最小的一户人家。村里的干部基本将陌家忽略过去了,她谭海花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说来拉家常,即便是陌家娘真有事去找她,她通常都是一脸的不耐烦。
陌然哦了一声说:“我觉得谭主任说的这些事,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没个证据,不好乱说。”
谭海花就着急起来,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陌村长,你还不知道?齐猛子找我们了,说要把送出去的钱都收回来。这些人收了人家的钱,又不给人家投票,确实也说不过去。”
话说出口,猛地想起陌然就站在面前,顿时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陌然微笑道:“没事,你尽管说就是。”
谭海花定了定神,紧张地说:“齐猛子说了,要是收不回来钱,他就要找我们赔。说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