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想了好久,还是给大哥陌天打了电话,让他到附一医院来。
陌天直接在电话里拒绝了,说他要守在看守所。因为看守所里有他的老婆齐小燕在,他半步也不会离。
陌然对大哥的痴情感到难受,但又不好直接说齐小燕已经在附一医院了,只能拐了一道弯说:“哥,你来,会有惊喜的。”
陌天不以为然地说:“毛惊喜。现在就是天下掉下来一坨金子,老子也没兴趣了。陌然,你嫂子在里面吃苦受罪,我得陪着她啊。”
陌然苦笑着说:“就算你陪着,你能见到她?怎么陪啊?她能知道你在陪她?”
陌天嘿嘿地笑,说:“她不知道不要紧,我心里安稳就行了。陌然啊,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只要离开看守所半步,就感觉心里空虚难受。你理解一下哥哥,我不去。”
陌然见说不动他,干脆挑明了说:“大哥,你以为我在给你开玩笑啊,你来,如果不是你想看到的,你再骂我。”
当即把病房号告诉陌天,回到病房里,看到齐小燕已经沉睡过去了,便在床边站了一会,悄声出门。
他还没想通,邢副局长怎么突然就愿意把齐小燕放出来了,难道是为了退回来的五十万?要知道齐小燕的这个案子,已经牵涉到了人命,弄不好会出大问题。邢副局长再贪财,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前途来赌一把。
这里面一定还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他猛然感觉到邢副局长让齐小燕保外就医就是个阴谋,可是不论他怎么挖空心思,始终也没想明白这件事的最终目的的什么。
许子明约他去邢副局长家喝酒,半路又冒出来雷军,这事看起来偶然,但其实显得很怪异。
雷军与他在夜宵摊上打过架后,事情弄得何县长大发雷霆,雁南县的严打工作,几天后迅速铺开。就在如火如荼要将雷军他们一网打尽时,市委徐达夫书记突然而至来视察,一句话将严打活动停下来了。
徐达夫书记是偶然,还是必然?陌然根本想不出头绪来。
邢亮的目的是什么?雷军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知道许子明只是一颗棋子,或许他与自己一样,不知道内中隐情。可是除了许子明,他还能找谁去试探呢?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看到大哥陌天迎面而来,赶紧闪身到一边,看着大哥径直往齐小燕病房那边去了,他才悄悄出门,拦了一辆的士,往肖莹家方向走。
肖莹听说齐小燕保外就医出来了,脸上变幻了好几种颜,叹口气说:“也难为她了,一个女人在里面,简直就没法活下去。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佩服她齐小燕了,换了我,怕是早死了。”
陌然说:“我是想问问你,你帮我分析一下,邢副局长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没把送给邢副局长五十万的事说出来,肖莹毕竟与齐小燕有矛盾。特别是齐小燕,只要看到她,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齐小燕公开说,肖莹就是一只千年狐狸精变化来的,还在读书的时候就迷惑得一个男人坐了牢,一个男人成了太监。任何男人只要与她肖莹扯上关系了,不死都得脱层皮。
肖莹因为齐小燕的这些话,她在陌然面前哭诉过。可是陌然能怎么办呢?一个是自己的大嫂,一个是自己的相好,总不能厚此薄彼,打压下去一头,捧起来另一头?他只有安慰肖莹说,随她说去,她这人,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说说又不死人!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明白,这两个女人永远都会势同水火了。齐小燕私下对他说过,她就是看不惯肖莹看他陌然的眼光,那眼光,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陌然只能苦笑,每次齐小燕咬牙切齿骂完肖莹,都会问一句说:“你说,她那点比我好了?你怎么就就能接受她而不接受我?”
每次齐小燕问这话时,他的心都会蹦蹦直跳,仿佛他与肖莹的私情,早被她看穿了一样,弄得他每次都会借故落荒而逃。
肖莹半天不说话,陌然便催着她说:“你想想看,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肖莹浅浅一笑说:“这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我觉得就一个目的,邢副局长是想把你绑在他的车上。”
“凭什么?”陌然不自觉地喊出声。
“还要凭什么吗?你现在在雁南县可是明星级人物,你想想啊,你一个小打工仔,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在别人看来,这可不是偶然。还有,你以为他们都相信你是何县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吗?何县长官再大,也只是一个小县长而已,权力毕竟有限啊!所以,在邢副局长他们看来,你背后一定有高人。”
陌然几乎要笑出来,肖莹说的没错。在雁南县里,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客气气的。好几次他半夜醒来,想起自己的这段经历,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就这?”陌然不甘心地问。
“还能有什么?”肖莹浅浅一笑道:“还有,你想啊,何县长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你却一点事也没有,这在别人看来,如果你是何县长的人,何县长出事了,你会没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上头有人的人。”
陌然哭笑不得地叹道:“我上头有个鬼啊?我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别人会信吗?”肖莹分析着说:“现在何县长不见人,一切未卜。换了别人,还不早把你踩进泥巴里去了。”
陌然想想也是,自己被纪委张副书记找去谈了一上午,谈来谈去还把严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