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的刺绣厂落地很迅速,市里专门为此召开过两次协调会。刺绣作为雁南市民间非遗产传承项目而立项,换句话说,政府拨款支持。
这是意外之喜,老费和陌然从发改委大门一出来,拖着陌然的手说:“老陌,我们今天不回去了,潇洒一趟去。”
陌然笑道:“老费,拿到钱了,心情好是不?你想怎么潇洒?说出来,我看可以不。”
老费沉吟一番,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陌然道:“这是你家乡,要是去了我国家,我带你潇洒。这里我可不懂。”
陌然想了想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证让你乐而忘返。”
老费一听,喜不自禁,连忙催着陌然快走。
司机小付早等在大门口,看到他们过来,赶紧下车去打开车门,将他们两个让进后座坐了,一声不响启程准备回县里。
陌然对他说:“去神女峰。”
小付嗯了一声,带着他们飞驰而去。
这边的何县长正在开常委会,他在会上厉声批评了纪委一帮子人,说他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雁南县正处在发展瓶颈期,任何有损经济发展的行为,都是站在人民对立面的行为,都是人民的公敌。
纪委张副书记列席常委会,被何县长一顿责骂,早已冷汗淋漓。
纪委书记也是县委常委,毕竟是县纪委,还得听从县里安排和领导。没有杨书记和何县长的首肯与同意,纪委不可擅自展开任何调查。这次省里来人,县纪委就如领了尚方宝剑一样,眼里再无县里的领导,仿佛雁南县已经成了他们说了算的地方。
可是他们没想到,仅仅十多天时间,风云突变,何县长重新出山。
三千万资金去向成谜后,何县长几乎被判了死刑,任何一个官员,牵涉到这么巨大的经济问题,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何县长讲话时,眉头紧皱,话锋犀利。一桌子的常委,包括杨书记在内,没人说半句话。
何县长讲完话,转过头对杨书记说:“老杨,我说得对不对?”
杨书记沉着脸说:“是这么回事。我们县是新搬迁的县,很多东西与老县不同。这需要我们的干部眼光要比别的县干部看得长远一些。我们自己不努力,天上哪有馅饼掉?既然如此,就需要我们干部的胆子要大一些,步子要快一些。有些事,不能按规矩办的,可以另辟蹊径办嘛。只要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为广大百姓造福的事,出了问题,还有县委县政府顶着嘛。不过,这次的事,大家都放到一边去,不许再讨论。从现在开始,全县集中精力,把工业园区建设好,把全县工业经济抓上去。”
杨书记的话引来一阵掌声。常委们虽说都有一票否决权,但真实的情况是,书记和县长都点头的事,他们手里的一张票就是废票。而且所有人都清楚,持反对意见的,就是与领导作对。与领导作对,永远不会有好果子吃。
吴太华书记也是常委之一,工业园区又坐落在他的地盘上。过去征地拆迁,把他拔在一边没让他插手,所以后来村民闹事,吴太华书记总是一句话推了个一干二净。今天在会上听到了刺绣厂的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子虚镇要分一杯羹了。
吴太华书记的意见在会上得到了热烈的讨论,所有常委一致同意,子虚镇应该要参与到工业园区的建设里来。
何县长爽快答应,只有杨书记沉吟了好一阵,颔首表态说:“大家还得有个思想准备,现在的工业园区,可不单单是我们雁南县,市里现在有完全的领导权。虽然说,市里尊重我们的意见,不过,决定权可不在县里,而在市里。”
这样一提起,有人就想到园区的人事问题,把陌然的情况摆在桌面上来谈了。
过去园区是正科级单位,与县里的其他局委办是一个级别。现在升格了以后,就成了正处级单位,再比较一下理解,园区的行政级别与县委县政府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陌然作为园区常务副主任,最低也应该是个副处级。而事实上,陌然的行政级别只是个副科级干部。
这样一来,他的级别就够不上所担任的行政职务,而县里又没权解决他的行政级别。这样一想,他的位子就显得很尴尬了。
吴太华提出意见说:“要么,县里破格一次,将陌然的行政级别往上走一走。这个人,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在座的常委们,谁不是经历了千难万阻才有了今天的?干部级别一道坎就如一座山,翻过去了,阳光灿烂,春光明媚。翻不过去,只能唉声叹气,自己认命。
从科级到处级,就是一座很难逾越的大山。大多数的干部都止步在正科面前,很少有人能达到处级级别。这就好比是一座金字塔一样,越是低层,人数越多。越往上走,看的世界越丰富,越远,越明朗。
很多人穷尽一辈子的心机,未必能翻得过去。比如县公安局的邢亮,虽然在雁南县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他的级别也仅限在正科级。他要达到正处,还有两个台阶要上,局长到政法委书记。
问题一下没解决,会议室里就沉默下来。
何县长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说:“刚才杨书记提出来了,我们有时候要另辟蹊径。陌然同志的问题暂时解决不了,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我提议,园区由吴太华同志来出任主任,陌然在原位子上不动。这样行政级别的问题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