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陌然叫了司机小付,直接往工业园区工地上跑。
老远,就听到工地传来机器的轰鸣声,陌然的心安静无比。昨晚与三个美人同进晚餐,酒桌间觥筹交错,笑语晏晏。美人在旁,柔声漫语,哪管得身后风云激变。吴太华书记的暗示,他根本不放在心里。女人不惹,男人活着还有个屁意思。
祖先曾总结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到今天他才深知其味。其实天下的男人,都在为女人奋斗。不论是赚钱,还是当官做员,何尝不是为了博得美人回眸一笑!男人都有野心,恨不得天下财富都为自己所有,天下女人都为自己痴狂。可是男人要想满足野心的膨胀,就不得不费尽心思,穷其智慧,卑躬屈膝。
他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被司机小付看到了,试探地问了一句:“老大,你高兴吗?”
陌然心里一动,笑道:“当然高兴。园区正式开工建设了,这对全县人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小付嘿嘿笑了几下,踩了一脚油门道:“其实,最高兴的,应该是领导。”
小付没具体指明哪些领导,但陌然能听出来,这个”领导”里,也有他的一份。于是便沉下脸说:“小付,说话要知道分寸。”
小付吐了一下舌头,笑嘻嘻地说:“我也只是在老大你的面前说,别人想从我嘴里听到半个字都很难,比如张波涛。”
“张波涛?”陌然暗自吃了一惊。
“就是这个人,这几天天天往外面管委会跑,说你的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市里已经拿你做重点在搞了。”小付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张波涛,真没一点做领导的胸怀。”
“他跟谁说?”
“还有谁呢?苏眉姐啊!”小付咬着牙说:“我看张波涛啊,怎么看都像一只苍蝇,堂堂一个局长,一天到晚守在我们管委会,成何体统。”
陌然心里一乐,笑道:“他是看上了我们的苏眉姐了。”
“就他?”小付不屑地说:“苏眉姐能看上他?做白日梦!你都没看到,苏眉姐故意装作没看到他,把一杯子的茶水浇了他满头满脸,乐死我们了。”
陌然不禁莞尔,苏眉对张波涛的厌恶,不用他去细想,也能知道得**不离十。
“还有,听说,这次你去配合调查,就是张波涛搞的鬼。”小付压低声音说:“消息确凿,就是他。老大,这口气,我们不能咽下去啊。”
陌然心里想骂,嘴上却淡淡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去。”
小付担忧着说:“这个人很坏的,徐文友就是死在他手里。听人说,张波涛这人抛妻弃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现在春风得意,就是打着何县长的牌子,抱着何县长的大腿,谁都不放在眼里啊。”
陌然侧脸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得不少。”
小付得意地说:“我还知道,何县长到了明年开春,就该叫何书记了。到时候这条大腿更加粗了,张波涛还不得意得要死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世道,越是干活的人,越被人算计。老大,你看张波涛,什么事都不用做,一门心思就是追女,他妈的好潇洒。”
陌然一乐,笑道:“你羡慕啊?”
小付咬着牙说:“我才不羡慕呢。他这样的人,就是小人得志,猖狂不了多久的。”
说话间,车已到了工地。
陌然一下车,便被眼前的热火朝天的景象弄得惊喜不已。山中六日,世上似乎过了千年。
工地上红旗招展,施工车辆络绎不绝。更绝的是,在未揭幕的秦老狐雕像前,竖了几根高大的旗杆,国旗与瑶湖集团的旗帜迎风招展。旗杆边挂了几个大喇叭,正播放着欢快的《纤夫的爱》。
小付悄声说:“这都是苏眉姐的主意,好不好?”
陌然点头说:“好,不错。气氛营造得很热烈。”
小付指着前方说:“老大,毛工在那边,要不要过去看看?”
陌然点了点头,来了工地,当然要去见毛工。
走了一段路,到了毛工的工程指挥部,项目部已经从宾馆里搬了过来,就设在板房里。
小付在前头带路,陌然紧随着他。看到挂着一块指挥部的牌子,正要推门进去,听到屋里在大声争吵,便示意小付不要推门。他悄声走到门边,听到屋里毛工在大声说话:“老苟,你这样赖皮,会没朋友的。”
陌然心里一动,老苟是苟队长?
果然,老苟的声音传了出来,嬉皮赖脸的声音陌然很熟悉。
“毛工,都说了,可以悔棋的,就悔一步,一步。”
陌然顿时明白,不禁莞尔一笑。
他一推门进去,屋里的人都往他这边看。毛工先扔了手里的棋子,惊喜地喊:“老弟,你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毛工几乎是扑过来,拉着陌然的双手摇晃着说:“谢天谢地,我就说,你没没事的,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好人。”
陌然嘿嘿地笑,扫一眼屋里的人。
屋里的人还真不少,除了毛工和老苟外,还有几个面孔有些陌生。指挥部布置得井然有条,旁边一张茶几上摆着一副象棋,棋盘上纵横交错,杀气腾腾。
苟队长看到陌然,整个人显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了好久。
陌然招呼着他道:“苟队长,你有话要对我说?”
苟队长双手乱摇,赤红着脸道:“没有,没有啊。”
一边的毛工便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