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的试探,许子明似乎没感觉到,他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放火的人,叫苟日新,这狗日的,我在看守所打过交道。”
他是故意将陌然的注意力从曾权身上引开,突然抛出来一个苟日新,含义特别明显。
陌然想也没想,就顺着他的坡开始下驴,道:“要不,我们去见见苟日新?”
许子明连声叫好,说只要苟日新活着,纵火案就将水落石出。
事不宜迟,陌然赶紧退房,与许子明一道,直接打了个的士,奔看守所而去。
雁南县看守所戒备森严,高墙之内,除了肃杀,几乎不闻温暖。
看守所的所长亲自出门迎接陌然,毕竟是代理县长,弄好了这次脱去“代理”帽子,就是实实在在的雁南县二当家。与这样的领导攀上关系,有不有好处先不说,至少不会有坏处。
许子明是戴罪之身,不像过去还是个所长。虽说被陌然安排结合进了纵火案专案组,但看守所的所长似乎并不买账,拦着许子明不让他进去。
许子明无奈,讪讪挥手说:“我就不进去了,陌县长,你有什么想法,与老李说就是。”
看守所长姓李,陌然心动一下,想问问他,他的姓与乌有村的李家有没有什么联系。但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一路随着所长进了办公室。
通常像陌然这样级别的领导,很少来看守所视察。一来看守所这里晦气重,领导不想沾上晦气。二来毕竟是公安部门关押人犯的地方,涉及秘密多,轻易不对外开放,谢绝领导视察检查。
陌然刚一坐定,看守所长就凑过来问:“陌县长,你这次想视察哪一方面?”
对于看守所,陌然并不陌生。从齐小燕被抓之后,他前前后后来过几次。不过,前几次都是邢亮陪着来的,作为县公安局副局长的邢亮来看守所检查工作,全所上下的精力都摆在邢亮身上,没人会去在意他陌然。
陌然抬头随意看了看,问:“你们这里是不是关着一个叫苟日新的人?”
看守所长反应很快,当即答道:“有这个人,工业园区纵火案嫌疑犯,关三号监室。”
陌然哦了一声,道:“此人很重要,你们要特别注意保护。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看守所长严肃地说:“陌县长您放心,这个人我们都是单独关押的。”
说完,脸上突然显出一脸的苦相,可怜巴巴地说:“陌县长,你看我们看守所的条件多艰苦?本来只能关押十个人的监室,我们都要关上十五个。没办法啊,监室太少,嫌疑人太多。”
陌然会心一笑,看守所这是在伸手向他要钱。看守所还是五十年代的建筑,中间经过两三次维修,无非是换汤不换药,并没扩大看守所的容量。这几年社会问题多了不少,关押的嫌疑人也与日俱增。他刚才说苟日新单独关押,就是埋下一个伏笔,这么艰苦的条件下,看守所还能将苟日新单独关押,这表明他们是多么的重视这个案子。
陌然故意沉吟一会,说:“李所你先不要急,看守所的情况,县里会有安排。如果财政没问题,先给你们改造一下监房条件未必不行。”
看守所长喜不自禁,满脸堆笑地说:“陌县长,您要不要亲自去监室看看,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绝对没有给领导添麻烦的意思。”
陌然笑道:“看看也好。”
从大门到最核心的关押监室,需要经过三道铁门。陌然边走边想,防卫如此严密,别说一个人,就是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领导检查,自然前呼后拥。
陌然走在中间,心里在盘算着如何与苟日新搭上话。
监室两道门,里面是小儿胳膊粗的铁栅栏门,外面是一层包着铁皮的木门。门上上方开了一个小孔,能清楚地看到监室里的一切。
看守所长为方便陌然检查,吩咐人将外面的木门都打开了。这样,监室里就一览无遗。
一路过去,居然没看到苟日新。
看守所长亦步亦趋,一边走,一边介绍给陌然听。
县看守所是唯一的羁押嫌疑人的场所,里面关押着三百号人,男男女女都有。只是被高墙隔开了,男女之间,并无见面的机会,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
陌然微微颔首,突然问:“你说的纵火案嫌疑人是单独关押的,有不有安全隐患?”
看守所长一愣,想了想说:“陌县长,我带你去看,应该没有。”
陌然顺势答应道:“看看也好。”
看守所长压低声说:“本来邢局有交代,这个人是不能随便见人的,没有邢局命令,谁都不可以见他。但你不同啊,你是县长。所以我破例,要是邢局追责,陌县长你还得替我说几句话。”
陌然笑道:“李所,你也太小心了。没事,老邢要是追问起来,就说是我坚持要看看的。”
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便站住脚,果然就看到齐猛怯怯地的一双眼睛。
齐猛的案子拖了将近一年,一直没判下来,据说是因为证据不足。
陌然扫了他一眼,发现齐猛手铐脚镣被困着,心里不禁一酸。
他迟疑了一下,一句话没说就往前走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话,特别当着看守所这帮人的面,怎么也不能让人联想起他与一个杀人嫌疑犯有什么关系。
拐了一道弯,就看到关押苟日新的监室。却没像其他监室一样打开了外边的木门。
看守所长示意开门,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