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孤容不敢想象他们二人之间还有情意流转,所以对于承欢把玩着半月石的唯一合理解释,也只生下了浓厚的恨意了。
“小姐……”听到异动转出屋外的婢女青衣,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温情的一幕。
那个在山庄中被广为赞誉的贴身侍卫,正轻柔的横抱起承欢,不知正在深情的呢喃着什么。
“小姐的厢房在哪?”见到转身出来的婢女青衣,欧阳孤容沉稳的问道。
“这边……”婢女青衣径自引着路,带着欧阳孤容往承欢的屋室走去。
风门虽然已经久不住人,但是风蚀一直都派人精心修缮着这所风氏一族的古老宅院。
不仅是对祖先留下的遗物的一种崇敬之意,还是为自己一家人留下的一个后备基地,以防万一日后天宇山庄又被皇族视为眼中钉,日后风族老小也能留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故而风门虽然没有天宇山庄那样宏伟,也是有着兜兜转转的亭台楼阁的。
怀抱着承欢走在着兜转的楼阁中,向来孤傲的欧阳孤容竟然也贪心的想要时光就这样停顿下去,停顿在他怀抱着这一抹软香的时刻,让他们恒久以这样静美的姿态走下去。
但是无奈,时光总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停留下来。
不过片刻,轻易就打开了一间朱门,轻声说道:“到了。”
“不要告诉小姐我来过,如若明日小姐问起,就说是她自己回房歇息下的。”临进屋前,欧阳孤容却还谨慎的吩咐道。
承欢不愿见他,那么他就一定要将这一切做得不着痕迹才是。
轻易犹疑的点了点头,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年少的她十分不懂这两个人为何要这么折磨彼此,明明心中都无限挂牵着对方,就算是她这个侍女也看得出来。
然而他们两人却偏偏要躲避着对方,在对方看不见的时候,悄悄的挂念着对方。
翌日深夜,承欢复又静坐在了小桥上,怀中还是抱着正玩闹得欢的天隽。
虽然两颊上已经飞起了两团潮红,承欢却还是亘古不变的坐到了石桥上赏起月来。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低吟着一首咏月诗,承欢的神情又变得寂寥起来。
咏月咏月,只可惜今夜皓月已被层层云团遮掩住,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漏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她竟然会感受到了欧阳孤容的气息,那结实而挺拔的胸膛,正如之前怀了天隽时候,欧阳孤容每夜不辞辛劳的将随时昏睡过去的她,沉稳抱回房中的感觉。
把玩着承欢脖颈间的半月石,天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直咿咿呀呀的似在对承欢说着什么。
正是这时,被天隽把玩着的半月石在寂黑的夜中散发着那阵宛如皓月一般的皎洁光华,先前几日因为皓月当空,承欢也未曾注意到半月石的光华竟然这么璀璨夺目。
然而似乎有着照应一般,半月石的光华直直射向了庭院里的一棵花树下,那里同样照射出了一道皎洁璀璨的光华来。
那股熟稔的光华,似乎也是一块半月石发出的。
“什么人!?”承欢怀抱着女天隽,在发声的一瞬间,已经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朝着花树下奔去。
欧阳孤容正打算闪身离去,无奈承欢已经先他一步的奔了过来。
终于在避无可避的情形下,欧阳孤容才无奈的迈出了一步,沉声说道:“欢儿,是我。”
承欢一听来人那低沉厚实的声线,数日来抽痛着的心尖顿时就是一颤,这个声音就算烧化成灰承欢也认识——欧阳孤容!
被团团云层围住的皓月一瞬之间竟然又显露了出来,洒落下了一地的皎洁光华,映衬着天隽手中和欧阳孤容手中的半月石,显得愈发光滑夺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