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样没大没小。”柳书文身畔正襟危坐的风蚀见状,又开始说教起来。
承欢含笑看着面前姿态数十年如一日的二老,一个高悬着的心这才微微安放下去。
“当了娘亲也是您和母亲的承欢,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变!~”承欢涎着脸嬉笑着回道。
曾经她一度渴望的至亲感情,已经在无意间得以收获。
故而承欢无论如何,也不愿再亲眼看着这些至亲的感情,因为自己受到丁丁点点的伤害。
“臣等风圣上之命在此恭候风氏二老。”三人正说着话,马车外赫然已经传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
承欢的一双泼墨瞳仁不易觉察的闪了一闪,当先就掀开了车帘跃下马车去。
“有劳张大人了,我自会带领父亲、母亲往王府去,你可以安心回朝复命去了。”承欢礼貌的福了福身,施施然说道。
对方一见白衣皓衫的承欢,显然有点出乎意料。
但是旋即就收敛好了面色,对着承欢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皇上交托给奴才的事,若是提早回朝复命,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
“你且安心回朝复命,万事有我担待着。”承欢却只是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张大人离去。
这样的情势下,承欢怎么可能放心将自己的父母交给其他人。
昭雪背后所依傍的可是整个凤氏一族,更何况还有皇后这个中宫之主为她撑腰。
故而这一次的谋划,昭雪能够调用到多少人手、什么样实力的人手,承欢都难以预料,只得做到一步一防。
看着承欢显然有着强烈的排斥心理,接待官也不再多言,一躬身后就带着身后的一众家臣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欢儿,你可是有事瞒着我们?”看到这样一幅情形,柳书文就当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知女莫若母,承欢虽然平素性情淡然,但是待人待物却从未有这般苛责的一面。
若非其中大有隐情,承欢是断然不会端起太子妃的架势来,驱退这几位前来迎接他们的接待官。
“欢儿,我同你母亲都已是老江湖,你无需挂心。”风蚀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急着柳书文的疑问安抚起承欢来。
静静凝神看了片刻皇城的方向,承欢的眼中浮掠过暴风雨一样的风起云涌。
那一片许多人朝思暮想要得到权欲的地方,却是生生将她禁锢住的牢笼。
若非为着那两个她所爱恋的男子,她也不用如今日一般费尽心机,为的是护卫住自己父母亲的安危。
“父亲、母亲,是你们多虑了,女儿不过想多陪陪你们罢了。”片刻后,承欢眼中的风起云涌恢复平静,这才娇俏笑着回应道。
既然已经决定用自己双手的力量去护卫两位老人,承欢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舟车劳顿,我先带你们恢复歇息片刻。”不待柳书文和风蚀再说什么,承欢就径自跃上了马车去,驾轻就熟的拉扯着缰绳往上清居而去。
见承欢不欲多说,柳书文也只得轻叹一口气,坐回了马车中去。
承欢的脾性他们如何不知,若是承欢铁了心不愿透露的事情,无论他们怎样盘问承欢都是只字不提。
更何况看着承欢现下清减了许多的模样,即便是身为江湖中人的柳书文,心中也大抵能够猜度得出承欢在这里的生活是如何艰辛。
今时今日的太子妃,也就等同于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且先不论宫中诸多礼仪教条的束缚,单单只是这个令许多女子艳羡的位子,就已经能够叫承欢应接不暇了。
“外公、外婆!”马车方才驶近上清居的朱门处,天隽就欢喜的高呼着迎了出来。
一袭白衣胜雪的欧阳孤容也尾随在天隽身后探出了身,一双狭长的黑眸正温柔的凝视着驱赶马车的承欢。
“我们天隽都长得这样高了,以后就是个小男子汉了。”看着面前陡然高出了许多的天隽,柳书文感叹的说道。
“岳父、岳母。”欧阳孤容也随后跟了上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行过礼之后,一行人就在欧阳孤容的引路下,谈笑着往上清居的厅院缓步行去。
而承欢却一反常态的落在了最后,粉唇瓮动唤出了螭龙来。
“皇上已经下旨,晚宴设在王府内。”承欢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晨间的圣旨。
一听承欢这话,螭龙也微微吃惊了一番。
天隽的生辰并不是什么大事,朝中也没有礼制一定要举行家宴。
反倒是明宣帝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重视起来,并且还要讲家宴设在王府内,想来皇后的枕边风确实是起了很大效果的。
“你先去调派兵力暗中守住王府罢,耽会我会亲自往王府去检查食物。”不等螭龙做出回应,承欢又接着说道。
先前天隽探听到的消息中来看,昭雪是打算用毒的。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要在晚宴的食物中下毒,承欢现下也只得亲力亲为的奔走一趟了。
“二老刚入京,你如何走得开,我替你去盯着晚宴的食物,你安心留在府中陪他们。”螭龙却否定了承欢的安排。
欧阳孤容也已经回府,承欢若是这个时候贸然离开的话,也不会寻得到什么好借口。
微微思虑了一番后,承欢才淡淡点了点头,螭龙的这一番确实比她周密得多。
换上了太子妃的诰命服,承欢无力的撑着额角看着满头的金银玉器,只觉被这些珠宝首饰压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