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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豆不知道,躲在芝麻秧子后面的一个人,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咋的啦,咋的啦?”云广不能不管,他是保正吗,还是当兄长的,虽然他不认为老实巴交的云礼会去卖豆豆,还是站了出来。“云礼这是咋回事儿,你要带豆豆干嘛去?”
云礼脸一红,“嗨,保正大哥,别听豆豆瞎说,再穷我也不能卖孩子呀。
顺子家的小猴子病了,病的挺严重的,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大夫去,顺子媳妇儿跟七婶儿在村口儿等我,她们也不怎么就非说豆豆会医术,还怕豆豆不肯去,七婶儿给我出了这个主意,让我拉上就走。”
“我就是不去。”
云豆趁云礼和云广说话的功夫,挣脱了云礼的手,往地上一坐,“凭毛啊,买个猪油又不是不给钱都不卖给我,让我去给他家崽子看病凭啥?”
这个马秀秀是不敢劝的,赶紧捅了捅何氏。
何氏没法子,“豆豆,人命观天,可不能这么耍小性子。”
“姥姥。”云豆拍拍屁股跳起来,“本来我不生气,不卖拉倒,可是他们不但不知道错在哪里,还去老祖那里搬弄是非,这样的人我懒得理。
漫说我不懂医术,我就是懂,我也不管。”
云礼气得,直接就扬起了巴掌,“你这熊孩子想干啥呀,爹的话你敢不听,你姥姥的话你都敢犟嘴啦,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叔儿,叔儿,别打,别打。”兰子从后面跑了过来,“我跟豆豆说,你别生气。”兰子趴在了云豆的耳边,“豆豆,胖墩儿哥走了,小猴子可是咱们村儿里的孩子王,说话比我都好使,你要是想收果子,没他,恐怕不成吧。”
云豆眼睛一亮,漂亮的大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仰起头,“好吧,我去,但是不包好哦。”
“大伯,跟你一起去,咱能力有限,治不了,他们也不能难为你。”
风风火火的爷几个到了顺子家里,顺子正蹲在门口啪啪掉眼泪儿呢,她媳妇儿天儿啊地儿的嗷嗷在屋子里嚎叫着。屋里屋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顺子见云豆他们来了,赶紧站了起来,目光还有些闪烁。“保正大哥,云礼大哥,兰子,豆豆,豆豆,你能来真好,真好,都是叔儿以前犯浑。”
“哼。”云豆高傲的小下巴一扬,“我来看猴子哥,不代表不记恨你了,哼。”迈着轻快的小步儿,进了屋子里。
“豆豆来啦。”顺子媳妇儿,也就是猴子娘,从地上被刘媒婆给扶了起来,“豆豆,以前的事儿都是你叔儿不好,也怪那李二挑唆的。”
“快别说这个了。”刘媒婆儿什么人,赶紧把话岔开,“豆豆都来了,先给小猴子看病要紧,不说这个了。豆豆。”
小猴子这时候正抱着肚子在炕上打滚儿呢,哇啦哇哩的喊着疼。
兰子胆儿小,抱着门框,偷偷的向里面探着头,用一只小手挡着自己的半边脸,害怕的往里张望。
“小猴子哥哥。”豆豆没敢往炕上坐,但是尽量显得让自己笑容可掬一点儿,不让小猴子和家人担心,“啥时候觉得不舒服的?”
“中午的时候。”
“感觉怎么不舒服。”
“疼。”猴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怎么个疼法,刺疼,就是像针扎那样,还是钝疼,像刀子割肉,还是堵着疼。”
小猴子急的直掉眼泪儿,他说不好,索性一划拉,“就是这里疼。”
这么一大片整个腹部都包括了,豆豆感觉牙疼,这是急腹症了是咋的。爬上炕,按了按,“这疼吗?这里疼吗?这里那。”摸哪儿,小猴子都说疼,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地方。
可把云豆给急坏了,她还得装的很轻松的样子,“吐吗?恶心吗?”
“恶心,一吃东西就恶心,吐了好几次了。”
这是阑尾炎啊还是急性胆囊炎啊,还是急性肠梗阻啊,还是蛔虫啊,摸头,挺热的,但是这个年头,也没有什么体温计,落后哇。她也急的满头是汗。
折腾的时间可不短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小猴子看她的眼神儿都不好了。
虽然看不见,但是也听的清楚,猴子娘有点儿顶不住劲儿了,刘媒婆快安慰不住她了。
这时候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呦喂”,叭叭,好像还有嗑瓜子的声音,“没有这金刚钻儿,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什么仙师的徒弟,纯属是狗屁,就是个蒙事的。”李二媳妇儿,幸灾乐祸的吐着怪话儿。
“这有你什么事儿啊?”刘媒婆儿不爱听了,毕竟豆豆是她荐举的。
“你一个媒婆儿,保你的媒拉你的纤儿就是了,什么都瞎掺合,啧啧啧,不会是你们串通好了吧,准备害了人家独根苗苗吧。”
云豆当即跳下炕,“七奶奶我们走吧烦死啦。”
“诶诶诶,豆豆别走哇。”顺子赶紧拦着。
顺子媳妇儿,撒泼起来,“走吧,走吧,我们不治了,豆豆你小心天打雷劈,不就是不卖给你肉吗?你就祸害我儿子,我的个天儿。”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嚎,“你咋能那么狠心的要我们孩子的命呢,挨千刀的,丧尽天良的。”
“我就说了吗。”李二媳妇儿在一边儿添油加醋儿,“这事儿得找大仙儿,那个小狐狸精靠不住,我说弟妹呀,我娘家大哥,可神了,方圆百里,就没有他看不好的病,只要五两银子,包好。”
咦,云豆都给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