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林莫回答她，老人先开口了。
“宝宝，这事儿不怪他，这事儿是老头子我……做错了。我的确没有想到，那位就连我也必须尊敬的大人物，竟然会没能撑过这个门槛。”
说是解释给鹿宝宝听，不如说是解释给林莫。
然后老人不看一脸震惊的卢宝宝，自顾自的从鼻梁上取下眼睛，仔细的擦了擦，然后他才重新看向林莫，缓缓说道：
“但是，我并不后悔这样的决定，的确我承认，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让你去到那位的身边，做助手也好做学生也好，都无所谓，我想要让你学习到一些只有那位才会拥有的知识。”
“但是，你不能将那位的离去算在我的头上，这样并不公平。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来讲公平二字很可笑，而且从始至终你都被蒙在鼓里，怎么看你都是最不公平的那个。”
“但我想提醒你的是，将你送到那位的身边，的确是我的想法。可是最终让你留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位值得被尊敬的伟大的科学家才能决定。”
“换句话说，我只提供给你一个机会，但最终使用了这个机会，并且还用的比谁都好的，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将韩冬青明显难为你的百道题目，只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解了出来。”
“是你自己，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从三十多位助手中脱颖而出。”
“也是你自己，凭着对科技的热爱和热忱，打动了那位老人，让那位老人选择了，在自己最后的生命的时刻决定帮助你，指引你。”
“所以，如果你将这一切都怪罪成是我的算计，这明显有些不太公平。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作为校长，这是我能提供给你的最好的培训机会，这也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好的帮助。”
“当然，我不否认，我的确没有料到已经坚持了十八年的那位，竟然会在这个时间离开，而这也给你带来了无法想象的伤害，所以对此，我以个人……向你道歉。”
说完老人朝着林莫微微弯腰。
林莫对此毫无反应。
而老人在道歉过后也不停留，转身朝门外去了，只是在自己关门之前，他回头看了林莫一眼，说道：
“而且我不相信那位会看不出我得想法，可他仍然这样去选择了你。我不会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话，但你若是想明白了，就来找我，我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然后老人就离开了。
而从老人离开的瞬间，林莫整个人就像被抽走魂似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发呆。
这可把卢宝宝吓坏了。
因为以她对林莫的认识，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呢。
只是他对整件事，现在也明白过来。
知道前段时间去世的那位科技大佬，是林莫很重要的人。
这让她此时坐在沙发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身份的看着此时的林莫，一脸的心疼。
好半天才尝试的开口问道：
“那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嗯。”
林莫点头：
“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有人这样对我了。”
然后，这话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宝盒，一直藏在林莫心中的话语和经历，被他此时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从一开始的见面，到后来的生病，再到后来的云吞面。
林莫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个遍。
而说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是轻轻的柔柔的，像是害怕自己如果声音大了，就把这段记忆忘了。
特别是说到喝酒的时候，明明林莫的声音没有很多的起伏，可依旧让卢宝宝落下泪来。
因为那是她在听到这个真实的故事之前，无法想象的。
林莫当然明白这件事情给人的冲击。
这让他看着卢宝宝晶莹剔透的泪水，失神想到：
“在碰见那位之前，我又何曾想过呢？”
整整五年的宿醉。
只为换每天不到四个小时的清醒？
想对他的整整一个月足不出户的研究题目。
老人这又是何等不疯魔不成活的疯狂？
而卢宝宝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怎么看也不想脆弱模样了林莫为何因此变化如此之大了。
因为那是那样一个让人震惊和钦佩的老人呢。
此外她还有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羡慕。
毕竟，谁不希望能够有那样一个不求回报，只为付出的老人能够这样无私的指点自己呢？
无论是科技还是武道。
那肯定会是一段让自己终身难忘的记忆吧？
卢宝宝略带遗憾的想道。
至于安慰，卢宝宝并没有做这种事情。
不是她不好意思，找不到理由。
而是她相信林莫不是那种会浪费老人最后时间做的最后的努力的人。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林莫如同僵硬的雕塑一般在沙发上动了动。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和卢宝宝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而此刻他的目的地是，庆北大学校长办公室。
就像卢宝宝认为的那样。
因为经历，他不是一个会让人轻易失望的人。
他当然明白，虽然陈方素老人说上去对他没什么期望，但他明白，老人对他还是有期待的。
只是因为老人知道自己看不到了，所以可以不去说，不想给林莫压力，可以不去想，不想给自己压力而已。
但林莫不能当做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