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三人共乘一车。
成敬先开口说道:“那个名为怀玉的女子,象不象十七年前那位?”
“何止是象,完全就是一个人,连神情与赶路的姿态都一个样。”兴安也跟着说道。
金英却说道:“象与不象,都不是眼下的事情。兴安你安排一下,让留下的几个人留心观察一样,有什么事情也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兴安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眼下有些事情自然是分有主次的。
金英曾经对兴安有救命之恩,兴安再狠,也不会忘记金英对他的恩情。所以那怕司礼监掌印一职空着,那怕印就在他手边,那怕他亲手杀掉几个窥视那位置的人,也从来没有对那个位置动过心。
那个位置是金英的。
进了宫,兴安问道:“金督,回前院!”
“不,我还住在后面,时候没到。你回去万岁那里回话,再加一句话,金英跪奏:白名鹤此人有大才,但不见血难成大器!”说罢,金英就独自一人往皇宫后院走去,依然把自己包在那大斗篷之中。
成敬与兴安一直目送在金英在视线之中消失,这才一同往书房走去。
这个时间,代宗朱祁钰正在乾清宫,今天是小朝会的时间。
乾清宫之中总共也就是十几个,不到二十人,这些人可以说就是大明现在最大的官员了。内阁、六部、督察院等。
今天的仪题,就是确定皇帝亲耕的一个流程。
今天礼部杨宁告病,礼部来的是左右两位侍郎,这两人联合督察院左右督御史,以及国子监、还有吏部的一位侍郎,联名上书。
上书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消减白名鹤那奏本上让皇帝露脸的频率。
大明朝,有骨气最硬的皇帝,更有骨头硬如铁的文臣,还有那些根本不在乎自己生命,眼中只有圣人言的清流们。
儒家思想重名,但非常反感沽名钓誉,特别是不则手段给自己扬名。
白名鹤现在就被打上了这个的标签,而白名鹤这个媚臣,又在蛊惑万岁,其心可诛!
而就在都督院督御史正在弹劾白名鹤媚君之时,白名鹤此时人已经到了督察院,状告杨宁五大罪,第一条就是沽名钓誉,第二条就是教子不严,第三条就是流连花坊,第四条收受贿赂,第五条庇护违法不忠之人!
督察院留守的人当时就要疯了。
他们非常清楚,今天小朝会上,督察院与礼部分弹劾白名鹤,其中一条就是沽名钓誉。结果白名鹤却大张旗鼓的过来打官司了。
当下,督察院的人不敢作主,立即将白名鹤的状纸往内阁送。
官告官,可不是打官司这么简单,而且杨宁是从二品礼部尚书,这样的大案也不是督察院就可以关起门来审案的。
宫内,朱祁钰心里骂着娘,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听着这些人弹劾着白名鹤。
白名鹤这一次是给自己出头,他们弹劾白名鹤就是打自己这个皇帝的脸。
代宗朱祁钰一直在找机会反击,可恨的是眼下朝堂之上连自己半个人也没有,那些与宦官有来往的官员,最大的也不过是正五品官,他们还没有资格出现在小朝会。
正在朱祁钰已经忍不无可忍的时候,蔡公公靠近过来:“万岁,副督御史杨善求见。已经让他在乾清宫外候着了。”
杨善进殿,跪礼:“万岁,督察院在接到一份诉状,是白名鹤告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