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上会议很长,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结束。
白名鹤也没有派人去打听会议的内容与结论,需要告诉自己的时候肯定会让自己知道。
眼下白名鹤还在东厂发愁着。
东厂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特别是在酷刑之下,还没有他们问不出来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一个就算是重罪也不能动的人。
“大人,报给万岁吗?”舒良这一问,两个人都抬起了头,而且都没有了答案。
一个是兴安,一个是白名鹤。这两个人都能够被舒良称呼为大人的。
兴安用力的按着额头,不断的在摇头着。一边是佩服白名鹤这次查案的神速与手段,一边是发愁这事情实在是太可怕,让他这个在深宫多年的,听到见到都不少的大太监都感觉到了一些害怕。
白名鹤咬着雪茄,也同样一言不发。
“我去吧!”白名鹤想了想,眼下也只有自己可以去给皇帝讲这件事情了。
兴安也站了起来:“我去安排一下,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就找个理由闯进打个差。总之这件事情肯定要死人的,白名鹤你记得杂家一句真心话,这件事情上要么就是你杀许多人,要么就是你被万岁发落,虽然不至于死掉,但也够你受的。”
“恩!”白名鹤重重的点了点头,很严肃的回答:“兴叔你的话我记在心上了,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其实我很胆小的。”
“好,这一关顺利过了,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兴安也认为白名鹤去最合适。
大明太庙,位置就在午门与承天门之前,白名鹤没有走外的街市而是从东边直接进了皇宫,然后再从午门的小侧门出去,然后进入太庙之中。
轻轻的推开门,大明皇帝朱祁钰正盘腿坐在大明列祖的画像前。
白名鹤在朱祁钰的背后跪下,没有开口,怕打扰到朱祁钰了。
朱祁钰听到有人进来,这个时候能进到这里来的人一只手都可以数个清,而能进来足足半个时辰一言不发的,那么就只可能是白名鹤了。
其余的人,兴安、蔡公公进来肯定是有事情要汇报的。
如果是皇后或者是太后进来,也不可能一言不发,唯有白名鹤只会跪着不说话。因为在眼下白名鹤很清楚,他一但开口就一定会有人死,甚至会有许多人死。
“谁?”朱祁钰在继续静座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开口问了。
白名鹤这半个时辰里一直在思考如何说,朱祁钰这样的一问,倒让白名鹤事先想过的话开不了口了。原本白名鹤还认为,大明皇帝会问事情的详细经过呢。
“上圣皇太后!”白名鹤只好如何回答了。
“为什么?”朱祁钰问的太直接了,这倒不是他的习惯。这还是跟白名鹤学的呢,白名鹤问属下就是直接简单,直奔重点。谁想绕圈子都难,所以他现在也用这个办法问白名鹤。
白名鹤思考片刻之后回答:“万岁,因为她已经是失势了。”
“好理由!”朱祁钰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白名鹤说道:“当着大明列祖列宗的面,你把查到的都讲出来,就算是你猜的也可以讲。”
白名鹤跪伏在地上缓缓的直起了身体。
“早在宣德二年(公元1427年)春天,孙太后发现有几个秀女怀孕了,然后秘密的把人软禁。冬天一共有一男两女顺利出生,一秀女难道,因为没有御医在旁,所以母子被害!之后,两女与其母被杀。男母亦被杀……”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不由的看了一眼大明皇帝朱祁钰。
朱祁钰脸色铁青,瞪着白名鹤:“继续!”
“是!”白名鹤应了一声,继续在讲:“冬天皇宫有一场火,宫内有相关的记录。后骨灰被投入井中。枯井之中已经有数位宫人的骨灰,但兴安还是派人找到了孩童的骨头,正派人分捡希望可以拼出完整的骨架来。”
太庙之中,朱祁钰真正是咬牙切齿了,可以明显的听到牙齿格格的声音。
“后,宣德三年,胡皇后因为无子被废后。宣德八年夏天,孙皇后宫中新选宫女,其中一人当天被退回,此事已经得到证实。后此宫女被派到当今吴皇后身边,其任务是刺杀……”白名鹤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朱祁钰飞奔过来拉起了白名鹤,力气突然大的惊人,把白名鹤拉到明宣宗的画像前:“你讲,当着父皇的面都讲出来。”
白名鹤是冷汗直流呀。
“刺杀幼子!”
“那幼子是谁?”朱祁钰在吼,他非要让白名鹤亲口说出来。
“是万岁您,刚刚六岁的万岁您。因为您一天就背出了三字经,可……。”白名鹤都有些不敢讲了,这故事太可怕了。
白名鹤松开了白名鹤,退后几步跪伏在大明宣宗,也就是他父亲的画像前。
白名鹤也赶紧跪到了旁边。
“那宫女是谁,为何没杀死朕!”朱祁钰开口问道。
“怀玉的母亲,受吴皇后的善良所感动,而且自己本身就是无依无靠。所以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就放弃了刺杀。一直到在金公公的帮助下逃出宫为止,这个秘密估计金公公也知道,但谁敢讲出来呀。”
白名鹤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无数人的心声。
是呀,谁敢讲这个故事出来呀,大明皇帝朱祁钰也明白,这个故事就可以让几百人被杀死,而且当年还是孙太后掌权,朱祁镇与朱祁钰兄弟两人还都是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