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阿弗自己也猛地一咬舌尖,跟踪小姑娘,不也是贺兰的本事?
王琅却忽地合不上嘴,对于她这般直率的回答有些愕然。
只是,她干嘛把别的男人跟他作对比,比较就算了,至于把自己说得这般一无所成?
他有马车不坐浪费干嘛?他有奴仆使唤不用干嘛?他哪跟踪小姑娘了,就她这样也配叫姑娘?而且,嘴毒,毒哪了,有比她毒么?
见他龇牙咧嘴,双手也渐渐抻到了桌前,好似要站起来,蓄势待发的男子气息充溢着整间马车,似乎伸出指甲一戳,便能将这个自大又傲娇的气球给戳破。
阿弗却似丝毫没注意他的怒气,继续道:“所以,你不必在意我当初说的什么以玉佩逼迫你入赘的事,那时只是开了个玩笑。”
王琅龇牙一顿,转而咧咧嘴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那桩事而看上了你了?大小姐,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阿弗摇头,“不,你误会了,我只是......”
阿弗当然知道这王大哥是个歪的,当初自己还亲眼见过,可王大哥都忘记了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虽说短袖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般开明,自己至少也是受过现代文明浸淫的人。
只是她想说的是让他不用担心自己会利用玉佩逼着他去做些违心的事,更不会逼着他娶卓思扬。
当然,若是娶了也是一件好事,自己也乐意当这个月老。因为自己这一趟出行,卓姐姐的名声恐怕更要江河日下了。但把她交给他好吗?他可是个歪的,再怎样也不能陷卓姐姐于不义。
想到这一层,阿弗想要说出口的话忽然打了个弯。
这样欲言又止、迟疑不决的状态看在王琅眼底,却生生成了她对自己有意。
不然,有什么可害羞的,看,还低头垂眸,咬紧红唇,定是在掩饰对自己的爱慕之意。
他知自己生得好,难免要引起某些人的觊觎,卓思扬不是第一个,也不可能成为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一个。
于是,王琅则是越发肯定了卓思扬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扬唇笑的越发得意,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眼底戏谑的笑意渐浓。
“别解释了,若当时咱俩落水的事被人给看见了,我自然要被逼着与你成亲,到时成了怨偶你我都不会好受,但事情现在瞒得这般好,我也不会自己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你也不要因为你我曾在水中赤诚相见,就对我产生什么懵懵懂懂的情愫,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有思慕的人也很正常,但你我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还配不上站在我身边。”
“我未来的妻子应该是聪明睿智,大方得体,体贴顺心,知暖知热,为我护着内宅为我生儿育女,伺候我爹娘顺心遂意,所以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尽快收拾掉,因为你身上无一符合我对未来妻子的要求。”
王琅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给眼前这个色胆包天的女孩子一狠心的实锤,或许是不忍看她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于是决定先斩草除根要好。
阿弗想说话,但却被他这副直男癌的模样给雷到,我家卓姐姐好端端的一个大小姐难道要嫁给你家去当奶妈不成,嘴唇翕动,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甚是浓烈,“我明年就要及笄了。”
王琅一顿,“什么意思?”
阿弗翻了翻白眼,侧了个身子抱着软枕继续睡,“字面上的意思。”
......
......
万里无云的长空一如宁全此刻的心情,空空荡荡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外边。
檐下的鸟雀也不见了踪影,亏他前些日子还将肉舍了点给它吃,真是忘恩负义。
已经住在王府里有三四日了,每日吃食都按时送来,要什么东西只要吩咐一声就会有人奉进来,没有人敢对其不敬。
如果自己不无理取闹,一辈子在王府里蹭吃蹭喝啃老也不错。
宁全搂着失而复得的酒葫芦,喝着上好的瑞露酒,心底却忽然有些惆怅。
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而言,人生已经走过了一半,应该看开点才是,可是他竟也会有这种难以平静的思绪。
像是失而复得复而失,有些东西一直没想去触碰,可忽然来了挡也挡不住,然而,忽然走了亦是自己没预料到。
因为这样,酒也就喝得没滋没味。
宁怀瑾进了屋后,便冲着一旁藤椅上抱着酒葫芦打着瞌睡的人喊道:“爹,他们带你时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宁全从睡梦中,浑浑噩噩总感觉有人在叫他,可却不愿醒过来,侧过身子便道:“怀恩今天喊爹了么?”
宁怀瑾摇醒他的手赫然一顿,看着他醉意朦胧的双眼,酒色微驼红的两颊,身上浸淫的酒味,神色怔怔然。
她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想起自己取代哥哥的缘由。
五年前,哥哥死去后,娘亲难以承受着丧子之痛,时而疯魔时而痴傻,对着长相与哥哥颇为相像的自己喊着“怀瑾、怀瑾。”一遍一遍地唤着喊着,直到得到回应后才肯罢休。
她不敢应,更不敢不应。
爹就说“应一声,让你娘知道是你哥哥来了。”
她应了,背地里却一遍遍地啜泣着,若不是哥哥为了救她出来,死去的不应该是自己么?
背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