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怔怔地坐在那里，林父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了一张支票递给韩晓，淡漠道：“谢谢韩小姐救我孙子一命，林某不胜感激，这就当是营养费吧。”
韩晓瞅着林父手中的支票，浅淡一笑，起了身，坚定的向门口走去。
身后林父的声音再次响起，“韩小姐，希望你好自为之！”
韩晓下了楼，站在漫天风雪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薛佳音说的没错，有些人，她这一生都是不该企及的，是自己不自量力的去奢望、贪心，才会自取其辱。
林家的司机走上来，客气道：“韩小姐，我送您回去。”
韩晓笑着摇了摇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一个踉跄，脚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大半个身子埋进了雪里，她努力想爬起来，可身子软的一塌糊涂。她收拢了一下撇开的双腿，索性就这么蜷缩在雪里。
林父的话像是点播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播，她欲哭无泪。
韩晓不记得自己在雪地里呆了多久，直到林仁肇打来电话。
韩晓机械地接起电话，她还没来的及“喂”，他已抢白道：“你在哪里？”
韩晓苦笑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情绪，尽量用正常的口吻说道：“我回家来洗一下澡，换套衣服。”
“哦，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们进了一片竹林，突然你就消失不见了，我一下就被吓醒了。”
韩晓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渐渐发白，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一时之间，韩晓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怎么呢？阿晓。”林仁肇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韩晓仰了仰头，“我刚才开了一下窗，没仔细听。”韩晓胡乱地扯谎。
“大冷天的，开什么窗户，小心着凉。”林仁肇柔声到。
“嗯，有点闷，透透气，等会就关上。”
“你等会还过来吗？你不在身边，我很不踏实。”
韩晓咬了咬牙，注视着飞舞的雪花，鼓起勇气说道：“我累了。”
她真的是累了，身心俱疲。
“哦，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你会过来的，对吧？”
“嗯。”
“晚安。”
“晚安。”
韩晓深吸了一口气，瞅着屏幕上的号码，正在等待对方挂线。
“喂？喂？”林仁肇突然呼唤。
“什么？”
“阿晓，你不会消失的，对吧？”
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韩晓吞了一口唾液，笑道：“傻瓜。”
“明早我让小蒋去接你。”
“好。”
“晚安。”
“晚安。”
韩晓匆忙挂断电话，凄然一笑，谁才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