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军一路跟随郭潇潇出了大厦,前者开着跑车一路疾驰,后者卫军紧跟着拦下一辆出租车,约半个小时来到了中京青峰大桥。
“兄弟,三十四块。”
有了学校饭堂那件事后,卫军找番薯几人借了一千块,倒也出手大方,直接给了三十五,开了车门顺手点了支烟,暗自思索如何开口。
江边晚风吹拂,前方一个女孩站立在桥边,长发随着夜风不停的摆动在脸颊,昏黄路灯下隐隐可见泪眼婆娑,神情憔悴。
“今天谢谢你,”卫军刚刚走近,正还想着怎么开口,对方却已经说话了。
“没帮上什么忙,说谢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卫军叼着烟扭头看着远处江边灯火,吐出一口浓烟,或许自己早上答应她的要求,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自由总需要付出代价,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很高兴,至少有一个人还在我身边。”
郭潇潇手扶着大桥栏杆,低头凝思着江面,情绪也已经随着清凉江风逐渐平复。
“你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即使身边没有人,结局一样不会改变,”卫军左手夹着香烟,看着随风吹动,越发明亮的烟头,大家族的斗争与利益他见多了,可勇敢无谓的人尤其是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敢于做出选择,不多见。
“我害了你,不怪我吗,可能我的父亲还有菲力家族会因此记恨你,”郭潇潇转过身,目光平静,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不简单。
“呵呵,我一个穷苦大学生,没什么值得他们那些大人物记挂的。”
晚江边的游船汽笛声穿桥而过,卫军斜着脑袋挠着耳朵,做过的事情,得失与否计较多了只是挂累。
夜灯昏黄,几只飞蛾扑腾着翅膀,绕着路灯不停乱飞,两个人影背对而走:“卫军,你应该不是个简单人。”
“越是不简单,其实那就是简单。”
郭潇潇止步,眸光里闪动着一抹亮色,嘴角微微翘起:“也许认识你久了,会不会真的喜欢上你?”
她的轻微呢喃,卫军没有听到,夜深十点半左右,在这个大都市里也不算太晚,江边渔船通明,码头上夜市人头攒动,倒是也十分热闹了。
折腾一晚上,自己也有点饿了,正准备随便找个摊子吃点夜宵算了,可前方人群聚集,不时的有叫骂声传出。
心中好奇,倒是先不忙吃饭,走向人群看一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约莫十几个年轻小伙,岁数不过二十出头,戴着黄色安全帽,脸上皆是满面污垢,一身脏泞不堪的衣服,脚下穿着一双沾满水泥的筒靴,正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几个狗崽子,穿成这样都想进我店里吃饭,想都别想,”正对于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体胖腰圆,面如夜叉,正唾沫星子胡乱飞舞,对着这十几个年轻工人就是一阵乱骂。
在这个老板娘心里,委实不爽这些农民工,现在工地上工资倒也不低。
可这些穷鬼们竟然每人只要一碗五块的清汤面,又占位置,他们那身打扮又让别的顾客恶心,竟然还跟她闹,真是逼的她骂街。
“老板娘,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只想吃碗面条而已,你不让我进就算了,何必说我们都是穷鬼崽子。”
十几个年轻农民工内,一个年级二十一二左右的小伙子开口辩解。
身边都是自己同乡,他们一起从家乡赶到大城市打拼,可梦想虽然美好,现实却是卖苦力。
“哥,我好饿,咱们走吧,”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伙,低垂着头,身子干瘦,拉着那个开口辩解的年轻人衣角,语气里流露出是深深的自卑感。
“你们不是穷鬼崽子,那谁是,我有说错啊,这么多人只点几碗五块钱清汤面吃,也不闲丢人,难道你们的脸皮都树上磨出来的,也忒厚了。”
中年老板娘叉着腰,怒指着这帮子小年轻,丝毫不怯场,说的话也非常刺耳,不给别人留面子。
至于围观群众只是看个热闹,在他们的意识中,只有白痴才会同情心泛滥开口帮助那些年轻农民工说话。
虽然对于谁对谁错心知肚明,可人心麻木,若不关己,谁会操那闲心。
然而事无绝对,卫军站了出来,随意说道:“瞧不起别人的人,也只是烂人一个,何必在吃烂人的饭,兄弟们走吧,咱们有钱还愁没处花吗。”
中年老板娘,脸色不好看的看着突然走出的卫军,一口一个烂人,指桑骂槐的不就是自己:“老娘还不稀罕你们这些穷酸鬼的钱,爱在哪花就在哪花。”
“呵呵,不稀罕穷酸鬼的钱,”卫军冷笑,环顾四周一圈围观群众,皆没有穿着名牌衣服,名贵手表等一切有钱人的象征,不说穷倒也不会非常富裕。
“我倒是想问一问在场各位,谁能说自己是有钱人,而自己曾经没有穷过,或是现在依旧处于穷的边缘,她说这话,你们难道赞同?”
卫军冷视着中年老板娘,话语中的味道不言而喻,你是个做生意的,本该一视同仁,珍惜每一个顾客,可却内心高傲,瞧不起穷人,还能做个什么生意。
然而此时已经有许多人开始不满这中年老板娘了,抵制她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婆娘嘴太毒,老子以后在以不到这里吃饭了。”
“亏我以前还经常带朋友来,以后还是换一家吧。”
“谁说不是呢,没想到这老板娘心肠这么恶毒,看来这饭也好吃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