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杨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少爷,我总觉得那个白墨卿不是一般人,连我都查不出他半分底细,所以,你说他会不会就是那只老鼠?”
“不会。”夜景阑斩钉截铁的回答。
雷杨一愕:“为什么?”
夜景阑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不答反问:“雷杨,我姐姐出事是多少年前?”
雷杨顺口回答:“20年……”
说完他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对!时间不合适!白墨卿年龄不符合,可是……”
“放心,”夜景阑又闭上了眼睛,“我已经让霍金斯帮忙查了……”
雷杨这才松了一口气。
凭着某种直觉,他认为这个白墨卿不是一般人,是敌是友也分辨不清。而且看他对沐小姐的态度,总觉得似乎以后会是少爷的劲敌。
而少爷为人又特别的骄傲,雷杨有些担心他太过轻敌,从而被那个姓白的讨了便宜去。
不过以他们少爷的本事,倒也不怕那个姓白的。但是……一牵扯上沐小姐,就难说了。
少爷一遇上沐小姐,就不像那个可以不动声色掌管一切的少爷了,反而多了几分,怎么说呢?人性……
其实,也就是缺点。
少爷以前是完美无缺的,自从跟沐小姐在一起,就变得好像有了弱点。
唉,真担心那个姓白的或是另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抓住这个弱点!
雷杨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少爷,见他闭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但很明显,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他了。
“少爷,我先下去处理那个尸体的事情。”轻声请示完,雷杨往房门退去。
“找到炸弹后,把他好好葬了吧。”夜景阑淡淡的声音传来。
雷杨默了默:“是。”
他打开门,愣了愣,门是虚掩的。
刚才的保镖没把门关好?
雷杨走出去,左右看了看,走廊上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
反手关上门,雷杨走下了楼。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斜刺的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沐小七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
她吃完午饭回来,刚要上楼梯,就见两个保镖抬着一个人从楼上走下来。
吓得她一惊,急忙跑过去:“夜少怎么了?”
那俩保镖没拦住,她走到了近前,先是看见那个被抬着的人是一身保镖的衣服,顿时放下心来。
然而,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那人唇角流着血,脸色铁青,笼着死气,显然,这是个死人。
“这是怎么回事?”沐小七颤着声指着那人问。
那俩抬着的保镖为难的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也知道沐小七在这里地位非同一般,但又不能透漏太多细节,只好笼统的回答:“这人是别人派来的卧底,背叛了夜少。”
“所以……他死了?”沐小七有些不忍心看那张死气沉沉的脸。
听完保镖的回答,她想当然就认定了,这人因为背叛了夜景阑,而被夜景阑处死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凉的。
这么久以来,她几乎忘了,夜景阑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那尸体死前一定很痛苦,那狰狞的脸似乎在向沐小七警告着什么。
背叛,就是死亡……
“是的,小姐我们先退下了。”那俩保镖怕吓到沐小七,急忙抬着尸体走了出去。
沐小七愣愣的站在楼角,看着楼上又下来一群保镖,还有几个女佣忙忙碌碌的,拿着沾血的毯子和清洁用品。
她忽然意识到,有个人,在她睡的那间卧室里死了。
而这些保镖和女佣,似乎对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似乎死人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但对沐小七来说,却不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还是死在她的卧室里!
沐小七蹬蹬蹬的跑上楼,打算告诉夜景阑,她不要住那间卧室!她要离那间卧室远远的!
然而,就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就让她听见了白墨卿的名字。
虽然这扇门离床有点远,但她确定自己没听错,是白墨卿。
模模糊糊的,她似乎听到他找人去查白墨卿!
沐小七顿时心里一惊。
他本就怀疑她与白墨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现在又找人去查白墨卿,意味着什么?
脑子里忽然又闪过刚被抬下去的那张狰狞的脸,沐小七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恍神间,见雷杨似乎要出来了,她急忙躲进了旁边的女佣放置工具的杂物房。
听到雷杨的脚步声消失,沐小七才一步一步走出来。
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千万,不能让白墨卿变成那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她推开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她是看见了女佣们对这间卧室做了清洁的,但还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下子将她卷了起来!
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觉,让沐小七极欲作呕。
她努力的压下不停翻腾的胃,抬起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的夜景阑。
他真的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
刚刚在这里处死了一个人,他居然还能睡得着?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睡得安稳吗?
一股恶气在沐小七的胸中激荡,这是一种对于生命消逝的敬畏而来的,让她实在忍不住,冲到夜景阑的床头质问:“你还睡得着?”
夜景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