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阑霍的起身,被子从他健壮的胸膛一滑而下,落在腰间,堪堪遮住腰腹间那道狰狞的伤口。
窗外月光轻洒,他背着光,脸上又带着面具,但不知为什么,沐小七却分明可以感觉他的脸上紧绷到了极点。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电话说:“我先打个电话,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就那么赤着身体,向浴室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沐小七有些紧张的问。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夜景阑回过头,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看着沐小七说:“霍金斯说安眠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先打个电话。”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交代:“我打电话的时候,记得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嗯。”沐小七狐疑的点头,干脆又躺了回去。
反正就算真的出了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耳边传来浴室轻轻关门的声音,然后是夜景阑低沉的质问声:“安眠现在被白敬岩丢到了海岛上,是你安排的?”
沐小七隐隐的猜到发生了什么,看来是夜安眠出事了。
电话那端的人是谁她也马上就猜到了,听夜景阑的语气,能让他愤懑却又不得不忍耐的,估计也只有夜家的家主,他的爷爷了。
但她想不通,既然夜景阑都说了夜安眠是被白敬岩丢到海岛上的,为什么又去质问自己的爷爷?
反正夜景阑似乎也没打算隐瞒她,连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她就凝耳继续听着。
夜景阑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懑:“为什么这么做?你就这么放心白家?万一白墨卿一怒之下伤害了安眠怎么办?”
“什么?水里有药?”夜景阑的声音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不知电话那端又说了句什么,他忽然低沉的笑了笑:“我一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这次,你已经触犯到了我的底线。安眠是我姐姐唯一的血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她。”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定,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悲情。
听到这,沐小七已经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看来是夜家想与白家联姻,两家老人便联手把夜安眠和白墨卿送到了一个无人的海岛上,还在水里下了那种药。
她开始担心起来,以白墨卿那种高洁的性子,真的喝了那种水,没准儿都会宁愿憋死也不会屈服,如果真的那样,他就危险了!
担心的同时她又真是瞠目结舌,白家那么做也就算了,起码人家是男人,也不至于吃什么亏。
而夜家居然把自己养大而且是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送到了别人的床上!
这一切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浴室里一片沉默。
沐小七坐起来,刚打算起身去看看,就见夜景阑推门走了过来。
看见她已经起身,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与沙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嗯。”沐小七点头,然后问:“现在我们是要去找安眠和墨卿吗?”
“我已经安排了人,我们现在要赶过去。”夜景阑上下看了看沐小七:“你也可以在海岛等我的消息。”
“不,我也一起去。”沐小七干脆的跳下床,往身上套衣服。
她了解墨卿,知道他的品性,得亲自去看看他安然无恙才行。
很快,两个人就钻进了一架私人飞机。
飞机上,沐小七看着一脸凝重的夜景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不是说夜家和白家有些不合吗,为什么两家的老人却忽然想促成安眠和墨卿的婚事了?而且……”
她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语言:“还是用这么……非常……的手段。”
“你想说的是残酷的手段吧。”夜景阑勾了勾唇,然后看着沐小七说:“这就是世家,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他声音平淡,却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似乎一说到夜家,他就有点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
沐小七的心微微的疼了起来。
夜景阑深邃的眼睛看着窗外,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爷爷突然这么着急要与白家联姻?难道他有什么把柄,或者……他想图谋白家的什么?
而白家的老狐狸,又是怎么样的一种考量?
夜景阑突然觉得,自从自己把白墨卿的真正身份查出来以后,事情似乎就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的手心握了握,不管怎么样,他要保护好安眠,因为她是他姐姐唯一的血脉……
一路上,夜景阑在忙碌的布置安排着寻找夜安眠的人手,本来霍金斯偷偷的定了那座小岛的位置,但他刚给夜景阑打完电话就失去了联系。
夜景阑知道是白家那只老狐狸做了手脚。
目前,只能先通过找游轮,找到霍金斯。
只有找到霍金斯,才能让霍金斯带人去找安眠了。
沐小七也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墨卿现在怎么样了?
白墨卿此刻坐在火堆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火堆。
火堆里枯枝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偶尔爆出来一两个火花。
他的眼睛扫过蜷缩在离自己不远火堆边的夜安眠,见她卷着他的外套已经睡着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通过这次,让他看到了白家和夜家联姻的势在必行。
他难道,真的逃不过这种注定的婚姻了吗?
其实说实话,无论从哪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