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阑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屋里黑洞洞的,看样子七七早就睡了。
他依旧是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习惯性的想去帮沐小七盖被子,却在看到床上的沐小七之后愣了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见沐小七在熟睡之后将自己裹得那么严,通常她都是很喜欢踢被子的,常常把白嫩嫩的胳膊腿儿甚至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可是今天,她却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紧紧的把被子缠在身上。
看着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背对着他的沐小七,夜景阑怔忪的出了一会儿神,其实,本来他打算跟爷爷谈完就跟七七聊一聊的,解释下今晚自己一切都是在演戏,而且以后可能在外人面前对她比较冷淡,但是他也想告诉她这一切不会很久,让她忍耐一下。
但是,她已经睡了,而且睡得这么的防备。
夜景阑深邃的眸底在暗夜里闪烁了许久,最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沐小七自始至终都睁着眼睛。
从他进来,到他站在床边,她都知道。她甚至知道他的视线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所以只能装睡。
她不敢去质问他,害怕得到的只是自己不想要的答案,更害怕把一切揭穿之后,自己只会更加受伤。
墨卿提醒的很对,夜景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彼岸花纹身,却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她,本身,这就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甚至,也许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对她好,不过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做他们家的移动血库。
等他需要的时候,就用她的命去换他的,或是他家的。
其实沐小七不怕用命去救自己心爱的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曾莽撞的做过,为了救爱人去死,在她看来不算什么。
可是,她忍受不了他留她在身边,只是因为她血液的价值!她更加难以忍受的是,他的欺瞒,或者,是欺骗。
一晚上,她都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从一开始的一定要等到他去质问他,到慢慢的无力去问,到不敢去问,到不想去问。
她不知道别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是怎么样,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每一次呼吸,心都是痛的,她实在不想让这种痛再增加几分!
最让她感觉丢脸的是,刚才夜景阑站在床边,她竟以为他会主动跟自己解释一切,可是,他却进了浴室。
沐小七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墙壁。
没一会儿,夜景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带着一丝潮湿的水汽。
沐小七放缓呼吸,僵直身体,却仍旧大睁着眼睛。
夜很静,她听到夜景阑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一步步向她走来,身边的床垫往下一陷,他躺了下来。
夜景阑并没有去抢沐小七裹得紧紧的被子,而是穿着浴袍,就那么正正的躺在沐小七的身侧。
他伸出手臂,本想隔着被子将沐小七紧紧的拥入怀里的,却不知是怕吵醒她,还是怕些别的什么,他的手臂就那么尴尬的在半空中撑了许久,又一点一点的收了回来。
一滴眼泪,从沐小七的眼中,无声的涌出。
……
夏如雪是从医院醒过来的。
一睁开眼,她就大喊了一声:“七七!”然后翻身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惊得一旁她的爸爸妈妈吓了一大跳。
“如雪,你怎么了?”夏如雪的妈妈急忙按住女儿的胳膊,她还在输液,这么一动,真是担心她会把针头弄的松动。
夏如雪看到妈妈后愣了一愣,在看到夏天元的时候更是一惊,然而她的惊讶也只是持续了几秒,她的记忆仍旧停留在昏倒之前的危急时刻,急忙问:“我这是在哪?七七呢?七七没事吧?”
她一边问,一边挣扎着就要起来。
“你先别急,坐回去慢慢说,你在参加宴会的时候,好端端的晕倒了,你爸爸把你送了回来。”夏如雪的妈妈语气很温柔,但抓着夏如雪的手臂却抓的牢牢的:“你刚才说七七,七七怎么了?”
夏如雪也不敢用力挣脱自己的妈妈,她想起当时夏天元也在场,急忙把头转向夏天元:“你看见我的时候看见七七了吗?七七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对于她一上来就这么没头没尾的问沐小七,夏天元很是不满,他皱着眉头怒斥道:“你看看,整天咋咋呼呼的,成什么体统!什么七七!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
夏如雪一听夏天元居然说不知道沐小七是什么人,她就火大了:“七七就是我的那个好朋友沐小七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情况!你怎么发现我的?”
她质问的语气也激怒了夏天元,他本想训斥夏如雪的,但听她问起他是怎么发现她的,这么一来就想到了霍金斯,夏天元的火气一下子就又熄灭了。
他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夏如雪:“你是被霍金斯先生抱给我的,哎,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晕倒的?还有,你怎么会认识霍金斯先生的?”
夏如雪倒是没有去认真研究夏天元的异样,她一听霍金斯的名字,就干脆拿出手机,直接拨了霍金斯的电话,反正估计夏天元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她本来是想直接打七七的电话的,但是她害怕万一打过去,没人接听,她的心脏承受不了,所以就曲线救国的打给了霍金斯。
“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