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阑冷着脸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了跟在男警身后的沐小七。
她的脸虽然很平静,可是头发被扯得散乱,衣服也是凌乱不堪,而那双手,居然还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血。
只是一瞬间,周围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漫天的冰寒之气。
夜景阑紧紧地绷着脸,嘴唇抿得冷硬,带着一群保镖,大步走到了沐小七的身前。
一边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他很用力,却巧妙地避开了她受伤了的手。
紧紧地攥住她的胳膊,将手抬了起来:“这是谁弄的?”
“我不小心撞了木架,砸了……”
“你这里、这里是怎么回事?”夜景阑指着她的头发和衣服。
“我要赔一千多万……”沐小七哆嗦着嘴唇继续答非所问。
“谁弄的?”夜景阑不再问她,目光阴鸷地看向男警。
男警急忙解释:“夜少,我也是刚到,正要请她们回去了解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沐小七和那个店员。
夜景阑转过脸,危险的眸子扫过那个店员,嘴抿了抿。
然后对男警说:“这本是民事纠纷,她造成的损失我来赔偿,我想就不用去你们那里了吧……”
那个店员也马上见风使舵:“是啊是啊,我刚才回想了一下,她也不是故意的。”
男警一脸严肃地训斥店员:“说故意的是你,说不是故意的也是你,下次不要再虚假报警,否则我们会行政处罚你!”
与夜景阑告别后就与其他警员一起离开了。
夜景阑转过脸,拉住沐小七走进了。
黑压压一群保镖也迅速跟了进来,排成两排。
店员一脸谄媚的跟在身后:“夜少,这些瓷器原价是一千两百万,给你vip折扣后是八百万,您看您是刷卡还是?”
“别急着算,还有呢……”夜景阑勾了勾唇,指着面前的木架:“推倒它。”
保镖们正要上前,夜少阻止了:“我说的是她。”
他高贵的下巴朝着店员一扬。
“夜少?”店员错愕地看着他。
“三分钟之内,我不想看到这店里还有一个完整的瓷器。”夜景阑稍稍加重了语气。
气压很低,低的让人无法呼吸,尤其是刚才还一脸谄媚的店员。
“可是……可是……”店员慌了,她的眼泪瞬间就飞了出来,跪下求饶:“夜少,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来她是您的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
夜景阑动也不动。
雷杨上前,附在店员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眼睛突然瞪大,面如死灰。忽然站起身,疯狂的砸了起来。
“哗啦啦——”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快……所有的瓷器都碎成了粉末,店员砸完后,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沐小七一脸的错愕,“雷杨跟她说了什么?”
“只是告诉她不听话的后果而已。”夜景阑看了看沐小七的手,急冲冲地扯着她走了出去。
那个后果该是有多严重,店员宁愿亲手砸了店里所有的瓷器?!
夜景阑真的是一个可怕到了极点的魔鬼!
可也正是这个魔鬼,来救了她……
沐小七心情矛盾地回头看了看店里哭得嘶声力竭的店员,想了想,转过头去。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定律。
如果不是夜景阑,此刻倒霉的,只会是她。
没有人会同情。
“砰!”夜景阑将她塞进车后座,长腿一迈,自己也坐了进来:“去医院。”
沐小七呆了呆,忍不住问:“是有谁受伤了吗?”
这个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夜景阑一向毫无情绪的眸子瞬间被怒火点燃,但很快,他就变得冷漠,一如既往。
他没有回答沐小七的话,只是冷冷提醒:“注意你的手,不要弄脏我的车。”
“嘶!”一经提醒,沐小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生疼生疼。
举起一看,早已鲜血淋淋,而掌心里居然还扎着几个瓷片。
夜景阑在面具之下的脸更黑了。
“快点!”他冷冷地催促雷杨,感觉自己关切过头,他补了一句:“我等下还要开会。”
雷杨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心里却翻滚着巨浪。
什么时候见夜少这样关心过一个人。
他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沐小七,暗叹:她对夜少,真的不一般。
沐小七将流血的手心朝上,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怕真的弄脏他的车。
她吞了吞口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闯祸了?”
“你的同学闯到校董办公室,正好遇见了雷杨。”夜景阑淡淡开口。
“对不起……”沐小七低下头。
夜景阑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怒气,冷冷地说:“砸东西不算什么,但别再这么窝囊丢我的人。”
丢他的人。他这么说。
他不让她这么窝囊,他把她当成了他的人……
沐小七从下到大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这是第一次,有个男人为了她砸了一间奢华的店。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有人保护她的滋味。
这滋味,真的很……不错……
“谢谢。”她认真地看着他,发自肺腑地道谢。
他冰冷的眸子划过她的脸,闪过一丝不明的光。
四目相对,车厢里洋溢着温馨的粉红色气息。
然后,夜景阑挑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