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院落,一处不起眼的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呼吸机的声音。
夏如雪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床上躺着的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的霍金斯,她的眼眶红了红,将水盆放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
水盆里的水黑黝黝的,里面是医生配好的药水,可以帮助霍金斯消毒以及养护身体。
夏如雪又看了一眼霍金斯,走进浴室拿出一条洁白的毛巾,泡在水盆里拧了拧,走到床前。
霍金斯的脸上罩着氧气罩,夏如雪没动他的氧气罩,将氧气罩外的部分用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耳后、包括脖子。
他的左手背插着营养液的针,夏如雪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擦两边的胳膊,甚至细心地擦拭了他的腋窝,这才到水盆里洗了洗毛巾,再次走回来,注视着霍金斯。
为了便于照顾,霍金斯穿着宽大的袍子式的病号服,只要掀开,他不着一物的身体就会呈现在夏如雪的眼前。
夏如雪怔怔的看着霍金斯脸上氧气罩里的哈气看了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哆嗦着手伸进霍金斯的病号服,将霍金斯胸前贴着的那堆检测他生命体征的线贴一一拿走,然后将杂乱的线归拢到一边。
她深吸一口气,拿伸手将他的病号服掀开,这是夏如雪第一次见到霍金斯的身体,但她的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的不洁,只有满满的心疼。
她知道霍金斯瘦了很多,但是看到这具可以明显看到一根根肋骨的身体,还是给了她很大的视觉冲击,让她难受的想哭。
她忍着眼泪,用毛巾细心地帮霍金斯擦拭胸膛、小腹、到隐秘位置的时候,她稍微顿了顿,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但很快,这丝羞涩就被坦荡所代替,她拿着毛巾认真的擦拭了下去……
将他全身清理干净之后,夏如雪又将那一堆的仪器检测贴一一贴了回去,然后将霍金斯的病号服放下来,盖上被子,端起盆子打算去浴室清理的时候,红姐敲门走了进来。
看见夏如雪手中端的盆子,红姐叹了一口气:“如雪,委屈你了,其实这些工作原本可以让护工去做的,都是黎舒羽她……”
就在不久前,兰尼斯带着黎舒羽来看霍金斯,一见到夏如雪就皱眉头。
“怎么是你?”兰尼斯说话很不客气:“红姐呢?”
兰尼斯问的其实是“怎么是你在这儿不是红姐”,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黎舒羽却把它听成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不等夏如雪说话,便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温婉的劝说:“兰尼斯,不能这么不绅士,我想夏小姐在这里,一定是因为红姐给她安排了工作吧。”
说完,黎舒羽对兰尼斯微微一笑,又说:“要不然,夏小姐肯定也不好意思一直呆着这里白……”
剩下的词她没说,但是任谁都听出来她要说夏如雪是在这里白吃白喝。
黎舒羽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夏如雪待在霍金斯的身边就很不舒服,就很想赶快将她赶走!
她知道夏如雪脾气很是火爆,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夏如雪一定受不了这个气,肯定会主动离开的。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脾气火爆的夏如雪居然像是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讽刺,居然顺着她的话说:“其实对于这一点,我也很不好意思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所以,红姐已经安排由我来护理霍金斯的生活起居了。你们若不相信,可以去问红姐。”
“所以,”夏如雪淡淡的笑了笑:“我没有白吃白喝,而且我会贴身照顾霍金斯,直到他醒过来。”
她把“贴身”两个字可以读的很重,故意刺激黎舒羽。要知道,即便夏如雪可以为了霍金斯压制自己的脾气,但在吵架上,她何尝输给过谁。
黎舒羽被噎的脸色一白,没一会儿就拉着兰尼斯走了。
红姐知道这件事后赶过来,就见夏如雪已经问护工要了药汤,替霍金斯擦完身体了,红姐上前想要抢夏如雪手里的盆子:“如雪,你在这里陪着少爷就好了,这些活儿还是让护工干吧。”
“我来吧,”夏如雪一边说一边躲过红姐端着盆走进浴室,将里面的药水倒进马桶,然后冲掉:“反正我在这也没什么事,而且你总是说我能唤醒他,可是,你看也过去好几天了,他依旧一点迹象也没有,与其我这么呆呆傻傻的坐着,还不如让我来照顾他。”
夏如雪将手里的盆子冲洗干净,放到一边,然后开始搓洗毛巾:“要不然,我在这儿,还真的有种‘白吃白喝’的感觉。”
说实话,她对于自己能唤醒霍金斯一点把握也没有,她不懂红姐为什么那么确定她可以唤醒霍金斯,可是事实上,这几天来,任她怎么坐在那絮叨,霍金斯并没有像偶像剧里面演的那样,对她的声音多么的敏感,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有反应之类的,他还是躺在那,一动不动。
甚至是,刚才她帮他擦身体时不小心的碰触,他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夏如雪将手里洗干净的毛巾搭在架子上,转头真诚的看着红姐:“最起码,你让我为他做点什么,好吗?”
红姐无奈的点点头,她看着夏如雪,再一次感叹:“如雪,少爷能遇见你,真的是他的福气,有你在,我相信少爷一定能够醒过来!”
夏如雪没有回答,将视线又转回到霍金斯的身上,怔怔的看着他,冷不丁的,她说:“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