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安知娴见庄律师说的有鼻子有眼,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她这么问,其实还是心有不甘。
毕竟安家当年虽然被夜景阑打压,但是好歹也还留有一些家底,本来她把找回这些钱的希望都寄托在庄律师的身上,现在却眼见着希望落空,怎么能甘心?
“安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去法院查查案卷,从我起诉立案到判决到申请强制执行到执行裁定书,全部都有的。”庄律师的语气非常的笃定,说完,他又说:“安小姐,其实我个人也非常希望您能找到那笔遗产,并且继承,因为这样的话我的律师费就有着落了。”
这一下,安知娴又沉默了。
很显然,现在的情形已经由不得她不相信庄律师了。
沐小七却皱了皱眉头,庄律师说的话虽然很合理,但是却还是有那么一丝疑点:假如安家真的还欠庄律师律师费,他大可以在安知娴刚找上他的时候就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干嘛还要费这点功夫跟安知娴到这个墓园来?
当然,也不能因为这个疑点就认定是庄律师拿了安家的钱。
想想当年,庄律师因为配合倪嫣红诬蔑她,差点丢了律师执照,那段时间他正是焦头烂额,天天配合检查的,怎么会有时间有精力去霸占安家的钱?就算有时间有精力,在风口浪尖上,他也不敢的啊……
好端端的,安家的财产怎么就没了呢?难道是安如海死前糊涂了,根本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财产还有多少?这也不太可能啊,他是急症,还不至于昏聩到那种地步。
真让人想不通。
安知娴也想不通,她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带了一些迷茫:“那我们安家的财产去哪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唉,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庄律师叹了一口气,问:“安小姐,你刚从监狱里出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安知娴的语气很是迷茫:“本来我打算继承了我爸的钱,然后再说,可是现在,我爸的钱没了,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听她这么说,沐小七的心也有些难受。尽管安知娴与她有着不太美好的前尘往事,但毕竟她是她的妹妹,而且当年安知娴进了看守所以后,她与安知娴见了那一面,安知娴似乎也看开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针对她了。
现在安知娴这么落魄,她听了很不是滋味,沐小七心里暗暗打算,等庄律师走了以后,她悄悄跟上安知娴,看她在哪里落脚,然后想办法帮帮她。
“唉……”庄律师又一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忽然提议:“看在当年我与你父亲关系不错的份上,这样吧,安小姐,如果你不嫌弃,干脆就来我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吧,待遇呢,一个月先给你一万块,包吃包住怎么样?”
“去你律师事务所工作?”这个时候,有人给安知娴抛出这样的条件,自然让她欣喜若狂,但她马上又有些怯场:“可是我是从牢里出来的,你不嫌弃吗?而且我不懂法律,怎么办?”
“没关系,又不是让你做律师,做做内勤而已。”庄律师安抚她:“当然,这也是暂时给你落脚,等你找到更好的工作,就换过去也行的。”
对安知娴来说,真的是如同大海中遇到了浮木,她连连对庄律师道谢:“谢谢!谢谢!”
沐小七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怪异了。
这个庄律师她不是没见过,那人品……怎么可能会对现在的安知娴这么好?内勤一个月给一万块?他是傻了吗?
而且如果真的如同庄律师所说,安家还欠他律师费,他找安知娴追债还来不及,还给她安排工作?怎么可能?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居心?
这边沐小七在揣测着庄律师的目的,那边庄律师与安知娴就达成了一致,要离开了。
“那我们就走吧,我去给你安排一下住宿。”
“嗯。我再看看我爸。”
又过了一会儿,沐小七听见脚步声响,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又听见安知娴说:“咦?这里有两束鲜花,有人来过?”
她刚才一心追安家的财产,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别的,现在松懈下来,就注意到了那束鲜花。
“庄律师,你看,这一束看上去有些日子了,可这一束还是新鲜的,有人刚刚来过!”安知娴招呼庄律师去看。
“是啊,奇怪,我记得你们家好像没什么人了,会是谁来看你爸爸呢?”庄律师说。
“看这个样子,这人还经常来呢。”很明显,安知娴把两束花的送花人当成了一个人:“你看这花这么新鲜,那人应该是刚走,可咱们进来的时候没见有人出去啊,会不会还在这儿?”
这么说着,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听上去竟然是往沐小七这个方向来的。
沐小七紧张得急忙又缩了缩,大气也不敢出,她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尤其是在这个庄律师面前。
耳中脚步声越来越近,怎么办?反正带着墨镜,等下实在不行就冲出去,他们看不见她的脸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她!沐小七暗暗打算。
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身后,沐小七咬牙,刚要不顾一切冲出去,忽然听见庄律师喊:“算了安小姐,估计人早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晚了就不好安排住宿了。”
“嗯。”安知娴在距离沐小七很近的地方应了一声,跟着庄律师走了。
直到整个墓园恢复平静,沐小七才狠狠地吐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