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七看着小燕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与疑惑,她是真的被小燕的话给弄懵了。
说实话,她一直以为是倪嫣红直接栽赃嫁祸的,但小燕刚才居然说,他们这帮勤工俭学的孩子真的偷钱了?
那既然有人偷钱,而她的眼睛又看不见,她是怎么确定不是流云的呢?
这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小燕再次用手指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微微一笑:“沐姐姐,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我。但你要知道,上帝关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虽然我眼睛不行,但是别忘了,我的听力很好。”
“当时公司的人说丢钱了,不让我们五个走,把我们关在那个办公室,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有一声扔东西的声音,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后来警察就是在那个方位找到了钱,前后一联系,我就猜想就是那会儿真正的小偷把钱给丢地上了,当时房间里只有我们五个,所以问断定小偷就在我们中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不是流云呢?”沐小七追问。
“流云当时站在我的旁边,还跟我说了几句话,丢东西的声音,是从我对面发出来的,如果流云是小偷,是不会把钱往往对面扔的,这样距离太远动作太大,肯定会被其他人看见。”
说到这,小燕仰起脸,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自信的笑:“所以,沐姐姐,我很确定,那个偷钱的人,绝对不是流云。”
沐小七点点头,小燕分析的有道理:“那你记得那时候是谁站在你的对面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燕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再次说:“但我怀疑……是阿山。”
“阿山?为什么?”
小燕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他的确是最可疑的人。第一,阿山家里很穷,而且他好像最近比较缺钱,经常问同学借钱,借了好多同学的呢,不信你可以问问流云,他也借过流云的钱呢;第二,我对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比较熟悉,而阿山一直以来走路都没什么声音,当时我也没听到我对面的人的脚步声,所以……”
说到这,她赶快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沐姐姐,这也是我胡乱猜测的,让你有个参考,毕竟我也没有真凭实据。”
“嗯,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谢谢你。”
沐小七心事重重地从小燕家走了出来。
果然,女孩子都是观察很细致入微的,通过与小燕的对话,她得到了两条有用的信息:1、这件事是真的有人偷钱并非倪嫣红栽赃陷害,也许她只是推波助澜而已;2、当时站在小燕对面的那个人嫌疑最大。
那么,接下来,就先去阿山家吧。当然,沐小七并没有相信小燕的话,直接认定阿山是小偷。
她觉得小燕的理由并不充分,但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阿山怎么说吧。
阿山的家住在一条破旧的胡同里,沐小七走了很远的路才到。
阿山开门的时候,正在煎药,满屋子的中药味,他左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脸上都是煤灰,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沐流云的姐姐吗?您快进来坐吧。”他很热情地把沐小七让了进来。
沐小七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空空荡荡的右胳膊袖管,立刻就躲了开去。阿山是一个右臂有残疾的孩子,但看上去似乎很乐观,第一眼,沐小七觉得他不会是小偷。
“阿山,我来是想麻烦你回忆一下流云被抓进看守所那天的情况,说实话,我有点不相信他会偷钱。”沐小七开门见山地问。
阿山很热情地把当天的情况回忆了一遍,基本上与小燕所说的一致,他也认为是他们班的学生偷钱了,但具体是谁,他猜不到。
正说着,里面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喊:“阿山——”
“哎——马上来,”阿山冲着里面答应一声,很不好意思的说:“姐姐您等我一下,我奶奶叫我。”
“好的。”沐小七点点头。
阿山端了一碗中药进去,没一会儿走了出来,手里的碗已经空了,他眼睛红红地看着沐小七:“真不好意思,刚才到了我奶奶吃药的时间。”
“没关系,”沐小七急忙摇头,她往里面看了一眼问:“你奶奶,没事吧?”
“唉,她的年龄太大了,身体各项器官都已经有问题了,医院见我们没钱,根本不给我们治疗,让我们回来自生自灭,幸亏一个老医生见我们可怜,给了点中药,这段时间,为了奶奶我已经借了好多钱了,对了,流云还借给我一百块钱呢,其实我知道你们也紧张。”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打开后指着其中一页給沐小七看:“姐姐,您看,这里就是流云借我的钱。”
沐小七接过来一看,这个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名字,都是记账,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借了谁谁谁的钱。
“你借的钱,都记在这个本子上?”沐小七问。
“嗯,”阿山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接过来,贴身放着,“奶奶生病后,我到处想办法借钱,幸亏同学们都借给我一点,让我没那么困难,我要记好帐,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的。”
沐小七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阿山所说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相信,这样的阿山绝对不是那个偷钱的人。
她急忙把钱包拿出来,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了阿山。
阿山推脱了半天才很不好意思的收了下来,一个劲儿的感谢:“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