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翔飞发现,自己提起大哥的时候,夜寒山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他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果然,夜寒山在恍惚一会儿之后,对夜翔飞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知道您在前几年为大哥做的事,那件事没做完的时候景阑强行接班,让您丧失了对夜家财政的掌控,以至于这几年来,您的那件事一直停滞不前,所以你想要重新掌握夜家,完成那件事,是吗?”夜翔飞说这些的时候依旧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你居然知道?”夜寒山眼神狐疑的盯着夜翔飞:“什么时候知道的?”
夜翔飞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他没有回答夜寒山,只是劝阻:“父亲,你为了那件事,花了多少钱了?所谓夜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您在暗中抽调了财产,让夜家几乎成了瘦死的骆驼。这几年,在景阑的努力下,夜家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您要是再重新启动那件事,恐怕夜家经不起折腾了啊!”
他苦口婆心的劝阻,没有换来夜寒山的幡然醒悟,反而得让夜寒山的脸色很是阴沉。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不管夜寒山爱不爱听,夜翔飞就干脆把话说完了
了一巴掌:“父亲,您花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物力,值得吗?您明明知道,这件事根本不会达到您想要的结果的!您好好想——”
“啪!”一个巴掌,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夜寒山眯着眼,阴测测的看着夜翔飞:“今天,才算是让我发现,原来,你的翅膀居然已经这么硬了!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父亲——”夜翔飞还想说什么,被夜寒山咆哮着喊:“滚!给我滚出去!”
夜翔飞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木然的打开车门向外走去。
“等一下。”夜寒山又喊住了他。
夜翔飞脚步停下,没有转身,就听见夜寒山问:“这件事,你没告诉景阑吧?”
夜翔飞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夜寒山冷冷的警告:“在我完成之前,不要让他知道!”
夜翔飞嗯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望着他沉默的背影,夜寒山冷冷的啐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夜家人了吗?呵呵……”
他有意没有压低声音,让夜翔飞听到后身形顿了顿。
不过也只是稍微顿了顿,马上他又加快了脚步,急急的离开了。
夜寒山打开车窗,命令一直等在外面的司机:“开车。”
就这么一路面容阴晴不定的回到了家,夜寒山径自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门关上后,打开机关,将放置在墙体中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看着那个盒子,夜寒山老泪纵横。
“翔远——”夜寒山一边摩挲着那个盒子,一边痛苦的说:“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我顺顺利利的,完成这件事!”
“翔远——呜呜呜——我的翔远——如果这件事做不成,那么我就不想再活了——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也要做成这件事!我不能就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我!”夜寒山哭的很是凄凉,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叱咤风云的老人,会哭成这个模样。
屋子里没有风,但墙上的画却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冥冥中,有谁在动容。
……
“怎么样?现在查到倒塌的原因了吗?”车一到酒店,沐小七就醒了过来,她看夜景阑放下电话后半天没说话,主动问。
夜景阑摇了摇头说:“在查。”
他望着一旁悦悦睡得沉沉的小脸,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下了车,沐小七跟在后面。
“等下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可以和悦悦一起休息一会儿,晚上霍金斯的晚宴,如果你累了,就可以不去了,我自己去就行。”夜景阑抱着悦悦,沉稳的边走边交代。
他知道因为悦悦的事情,沐小七已经被折腾得不轻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毕竟,霍金斯娶的是如雪。”沐小七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沐小七有些不自然的低声说:“今天的事情,谢谢。”
“因为我救悦悦?”夜景阑说:“这是我应该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感谢我,我问你一句话,请你认真回答我。”
“嗯。”沐小七看向他,她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不过她很担心他再问能不能待在他身边这样的话,毕竟,现在的她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似乎还是习惯性的想逃,又似乎,开始期许,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好。
好在夜景阑没有问这个问题,他问的是:“六年前,我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一切我都忘了,对于这一点,你恨我吗?”
沐小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实的回答:“一开始知道你失忆的时候,我还真的很恨你,不过我的恨也不只是因为你忘记,可能还混合了一些别的。不过后来看到你头痛的样子,我就会觉得似乎,你很难受,慢慢的,也就不那么恨了。”
顿了一下,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最近好像不头痛了,是怎么回事?刚才忘了问霍金斯了。”
她这么一说,似乎也提醒了夜景阑。
的确,好像自从知道了六年前的事情以后,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夜景阑的头,还真的是再也没疼过了。
不过,他没把这个事情当成一回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