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看,本届学子中,那位叫荀巨伯的,似乎对兰儿颇为关怀。也许会是更好的归宿……
无论英台两人之间说了什么,脾气倔强的梁山伯总算不再执着于大张旗鼓去找出凶手了。
山长夫人总算安心了些。
但这凶手是谁,却还是让人犯了难。山伯虽是出于对英台的担忧之情,但有句话没有说错,留着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在尼山,威胁尼山诸学子安危,实在危险。
……
翌日。
学堂诸生颇为诧异的看着山长领着位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少年进入学堂。
“诸生安静。”
“这位,是继王大人之后朝廷派来的新任方正考察官。”
学堂轰然,各自交头接耳。
“新任考察官怎竟如此年轻?”
“不会是托关系走后门的吧?”
“哼。自己的品行考察过了吗?不知打哪个旮旯书院学习的也好意思来考察尼山学子的品行……”
山长有些无语。顿觉该好好磋磨一下他们身上的狂傲,好叫他们知道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尼山第一书院的名誉可不是这样用的。
他难得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肃静!肃静!”见堂中终于安静下来,才严厉道,“我想这位各位不曾亲见也会有所耳闻。他算起来应是诸位师兄了。”
“马佛念字文才,咸安三年尼山学子,任朝三品将军,不知这些,是否够做为师长站在此处?”
学堂寂静了瞬,继而炸开了锅。
马佛念?!
他的生平简直比传说还精彩。
众生看看面前规矩守礼,至今仍未对他们言语表露喜怒,依旧一派端庄儒雅稳若泰山的少年……
这也是传闻中那个下令淹了项城之人。
山长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或惊诧或不可置信。不过,至少他们升起了上课的兴趣。山长对姜晨点点头,“文才,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撇掉一副重担的模样,乐滋滋离开了。
姜晨便坐下来,语气平静无比,完全不将底下十来道试探的目光放在心上,“我问过山长,今日是诸位乐理课。在下首次授课,大家不必太过拘谨,若课业中遇到问题,但讲无妨。”
众生点头应是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书院是学习之地,你又能教我们多少呢?”
确定他的确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马文才和逢年过节亲友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加之山长不在场,王蓝田哼了一声,以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明明坐着却高高仰着头,好像自己才是俯视他人的那一个,语气不屑。
作为这一届的领头人,除了梁山伯祝英台老是与他作对,堂中其他学子,对他不敢违逆。
如今王蓝田首先表示了对这位新任师长的厌恶,其余学子便不敢多言了。在此之前,谢道韫第一日上课,因是女子也遭到了他的刁难,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解围。后来王卓然来了,他倒是乖觉。但那也是因为王卓然姓王,是太原王氏宗亲王蓝田的长辈。如今面前这位,年岁与王蓝田相差不大,一为师一为生,联系起从小到大马文才的事迹,一家喻户晓一默默无闻,云泥之别,他自然心中难以平衡。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碌碌,还要痛恨他人有所作为。他们从来不求自己上进,却只想让他人与他们自己一样的平庸。
姜晨神色不变,淡淡道,“教你,尊师重道。”
王蓝田唰站起身来,“尊师重道?哼,阁下入学月余便不辞而别离开尼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说起尊师重道你又做到了几分?这不需要你教。”
课堂一片死寂。
姜晨微微敛眉,“王蓝田?”
“哼。”
“王子誉是你的兄长?”
王蓝田脸色难看了许多,“那又如何。”
姜晨轻笑了声,“并不如何。”
只不过找到了被敌视的原因而已。
想必当初王子誉被打包送回家的一年禁闭期间,将他们的恩怨情仇对家人很好的倾诉了一番。
王蓝田不明白他为何还能笑的出来。对方云淡风轻慢斯条理,却
让他有一种被人俯视的错觉。他站着,马文才坐着,可他的感觉,却完全相反,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我们要罢课!罢课!”
座下,荀巨伯翻了个白眼。罢课,又罢课。王蓝田一天不搞事浑身痒痒吗?他来尼山就是为了纠集同窗学子罢课吗?
在座之人犹豫不定。若是他们不跟着王蓝田走,恐怕日后会被报复。
想到这一点,有人三三两两站了起来。
王蓝田有些得意。他是这些人的老大,所有的人都要听从他的指挥。当然,他也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的。
他大步走到门口,颈后却是一凉,再走,却始终跨不出,当场就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拽我!松……”
话音未落,脖又是一道劲风。
姜晨手中捏着另外一支毛笔,笑的云淡风轻,“我允许你走了吗?”
王蓝田不得不住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垂眼一看,两支毛笔杆直直插在柱子中,再看姜晨书桌,果然少了两支笔,脸色一下就白了。
他不敢说走了。他总觉得敢说一个走,马文才手中那支笔会立刻穿过他的脖子,憋了半天,战战兢兢道,“你是夫子,不能伤害学生。”
众生惊叹之余,听得王此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