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俺家窗儿外的雨怎就不停下。”
“湿了窗纱湿了红手帕,恼的妹儿眼么儿眨。”
“搁炕上的娃,笑嘻嘻乐哈哈。”
“搀着老娘的**,又要吃油脂饹。”
“俺说这个娃,咋就不像话。”
“恼球的鬼老天,没了俺与妹儿的瓜。”
“苦找的俺,只得窝在炕头。”
“瞪着傻娃。”
——————————————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子洪寻摸着他家的那个旗主大人,为了赶路准是会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在身后,跟着一队轻骑,日夜兼程的往应天府里赶去,也许是为了余家大公子那颗项上人头担着的功劳,可子洪有时候仔细想想,却也搞不清楚,抓贼这点事儿旗主本是从不搀和的,可偏偏这回却摆出了个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皇甫旗主有个小毛病,知道的人少了些,但是真正去琢磨她,或是她身边的一些人手,就是熬日子都能熬出些端倪。
比如说着八匹马的架势,只是俩眼皮睁开的时候晚了些,而这个真正的从心底到心尖儿都在琢磨皇甫旗主的百户大人,就顿时通透了。
皇甫旗主是个脸摊子,咧着嘴都能感觉到一大块皮肉如同死了一般,只是贴在脸上的那种感觉。
刚从手底下买进来的小旗,若不是胆子特别大的那种,基本上没人敢跟皇甫玉对一个眼神儿,那张脸像个人皮偶一般模样,半夜做梦若是梦到了,免不得满身大汗,更有甚者再尿了炕,还得招惹着同僚笑话。
可子洪不一样,他跟着皇甫玉时候不算短了,可也不算最长的,除了打头的仇洪,按头数两个副千户,四个百户,他这个百户算是当的最长久的。
像那些不长久的,除了死在外边儿或者伤残缺胳膊断腿,谁不是干到副千户,麻利的辞了官儿,或者找镇抚通知红旗,可能四旗中除了黑旗之外,就没有真真的像是买了死契那般的东西。
黑旗嘛.....莫得办法,杀人这种活计,而且是脏活,必须的看的死死的,像那年东厂的一个档头不知道被谁给买通了,成了栽郝相公的第一个坑,再往后杂七杂八的流言啊,告密啊之类的,真就彻彻底底的栽死了一个国公爷。
其实真若是让子洪像黑旗手下的百户那般,死了也得老死在原先供职的地儿不得擅自走动,子洪觉着自己要是老死在皇甫玉身边儿,也不错。
毕竟把他从“刁奴”拔成“军爷”的人是皇甫玉,搞得他第一次喝醉酒的也是皇甫玉,闹得他成宿成宿睡不着觉的还是皇甫玉。
就像那戏词儿唱的:“可正是人值残春蒲郡东,门掩重关萧寺中。落花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冤冬风。”
当然,词儿里唱的是崔家的莺莺与侍女红娘,若是落得子洪这厮的身上,那顶多就是:“可正是人值老树馋新葱,红帐暖袜春楼东。胭脂腮心嫩,眼媚琼峰,笑说姹紫容。”
不对,这儿应该是他那个去楼上嫖姐儿的大少爷,而他能,应该是听了大少爷爽了三秒钟,折腾一宿在门外裤裆梆硬的壮硕小厮。
挺枪拍马,就是要一枪入魂,可人家子洪枪头够硬,身儿旁的马也够健硕,可就是没了马鞍,怕是硬要挺枪上马,太容易扯着蛋。
也就巧的这时候,皇甫玉皇甫大人浩浩荡荡的带着一批缇骑,一巴掌就把吵闹着要找大官儿弄她的老鸨抽的老老实实的,再让手下缇骑挨个楼挨个屋的去搜,去扯被子,说是要抓暗地里给北边儿蒙古人报信儿的官。
结果折腾的一阵鸡飞狗跳,满屋都是姐儿们的娇笑或者辱骂,姐儿们也不是怕被人看光了身子,可就是临门一炮了,就是爽也该爽到头,可这时候来了个脸上带疤的娘们,毫不顾忌的将这一炮直接射到你脸上,搁谁谁都不爽,何况是姐儿们。
那个时候皇甫玉脸上的那道疤还是很明显的,从鼻梁骨横跨的左眼,再到左耳根,只要是有个姐儿或者达官富贵们的骂一句贱人或者丑妇,先是一刀柄捅肚子,再一拳头砸后脑勺,保管屁都放不出来。
皇甫玉就这么一屋屋的搜,直到搜到了子洪他家少爷享福的屋前,直接就要推开子洪踹门。
子洪这时候还是人家的家奴,不得让她这么直接的就踹门吧?且不说扣不扣月钱,万一大少爷火气没撒出去,赏他板子怎么办?
那板子,就算是练横练手段的人都未必受得起。
于是就顺着皇甫玉推子洪的这手,子洪顺势就攥住了皇甫玉的小臂,愣是给她推了回去。
推完子洪就后悔了,甭说他这一推差点就没推动皇甫玉,就光是皇甫玉身后蹭蹭蹭拔刀的缇骑,子洪差些没腿软。
倒还是外面的缇骑前来报信儿,说那个贪官儿早就翻窗户逃了,而这巧的,屋里的大少爷一个没忍住,爽的喊了出声,那声大的直冲云霄,好像声音是直接从天灵盖下冒出来的一样。
听曲儿看戏,这世间总是有痴男怨女,四目相对,便一见钟情,两心相倾。再吟出来一手哀怨婉转,催人泪下的诗词小曲儿,不知会有多少落地秀才暗自伤神,闺中小姐满目含春。
巧的那张珙张君瑞,拜火染香普救寺,端是瞧那崔家小姐,正撞了五百年前fēng_liú业冤,口中喃喃念念: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可他张君瑞,到底是那个:书剑飘零,游於四方。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