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树冠上忽然飞出一个人影落在他面前。
“你让开，我要去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嘶哑的喉声浑浊不清。
秦扬用尽全力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愤怒地瞪着他大吼：“冷静，你想跟司墨也死在她手里吗！”
充血的眸子看向他：“要是你亲人都被她杀了，你冷静得下来吗！”
秦扬一巴掌狠狠落在他脸上，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液体声音颤抖地看着他道：“你知道为了帮你救你们一家人兄弟们多拼命吗！”
司尔猛地推搡他，眸中再也找不到曾经风情万种的流光，全是可怕吓人的血丝与杀气：“我有叫你们来帮忙吗，再不让开我对你不客气。”
沾满了亲人血的刀架到秦扬的脖子上，逼迫他让开。
秦扬隐忍地咬着牙根，面部的青筋凸凸跳动：“算我们看走了眼，才把你当兄弟。”
他侧过身体，让发狂的司尔冲过去，低沉的声音在后面道：“老莫他们三个，也白为个疯子牺牲了。”
司尔怔住，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老莫，阿护，三哥……他们负责在外面接应的三个也都遭到了神月凌的毒手。”看他眸中的仇恨与杀气越来越重，秦扬几步冲过去抓住他胳膊，“如果你现在上去除了送死，根本报不了仇。”
“那司墨呢，你让我对司墨见死不救吗，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司尔边说边奋力甩开他。
秦扬都快无法制住他的疯狂，他抱住司尔阻止他：“司墨没事，独孤瞳去救她了。你快跟我撤，不然神月凌就发现了。”
司尔的挣扎停止了。
他继续说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我们一定会报，但如果我们全军覆没了以后谁来给他们报仇。”
“你说得对。”司尔忽然变得格外冷静，“走吧。”
司墨没事了就好，跟秦扬飞快地跑回亲人遇难的现场，小四已经把他亲人的尸体放到了马背上运走。
繁密的树叶中，神月凌看着他们走远。发现那个女人找不到时她就马上返回来了。只是最终还是下不了杀他的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眸中升腾起一丝趣味：你会变得有多强回来找我呢？
反正，他还会再回来找自己的。而且，他也永远回不了神月夜的府中了。
阴沉的天空，开始飘落滂沱大雨，路面上流淌的着蜿蜒的血水。
一路上，司尔都是跟着秦扬走，不知道自己走过哪条路，最后到达的是什么地方，倒是身体渐渐有了痛觉，药物的后症开始发作，他力气也没了。还是秦扬支撑着他走下去。
谁都淋湿完了，司尔身上的几十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一直到天黑，他们才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山坡，有两个人在那里挖土。司尔看到司墨还有呼吸躺在地上，独孤瞳给她搭了个挡雨的棚子，离他不远处是七具尸体排列在那。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秦扬拿起削尖的木头就开始抛坑。从天黑，一直刨到天亮才安顿好七个人，从中一直都没有人说话。七个人，每一个人都是司尔亲手安葬的，最后用自己的血给他们立了卑。
最后四人在坟前跪拜磕头，司尔发了毒誓：“此仇不报，我端木司尔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