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闻言一默,又是一笑,“野心?道友为何说我有野心?”
“难道不是?”巫女一笑,摆动着身旁的药锅,“我路经此岛便感应到方圆百里之内有股不寻常的气息,能使我的通灵珠产生如此大的反应,我生平只遇到过四次,除了一次例外,其他三次我都见识到了引动通灵珠的人,他们不管是身份斐然还是暂无所为的,将来都注定不凡,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有着巨大的野心!”
“从仙子进来我就测算了一下,你的资质平常,却居然有了化液修为,尔后我一直观察,你的谈吐、气质,特别是眼神,都全部在告诉我,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她目光似闪烁着微光,语气很是笃定,让人不喜也不厌,“一个不甘于平凡的人,又有一个不凡的未来,必是有野心之人。”
桑落微微敛目,闻言又有些好笑,“哦?这么来算,好像有些道理,那道友说说,我有什么野心?”
语气平常,仿若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丝毫不露心思。
巫女面上还有一丝笑,暗中却思岑着怕是用错了方法。此人反应比她想象的深沉,对她所言似乎没有多少吃惊与热络之色,这就不好引导了。
原本她是想借此更了解一下对方,从对方的反应来分析、契合自己的测算,但面对内敛之人,一出口便说出野心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大大的不妥。对一个心计深沉的人,便不该去讨论别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即便是她的身份不凡,即便是看似寻常悠闲的状态。
师主总说她缺乏仔细,偶有冲动,今日未想还是冲动了些,遇上了又一引动通灵珠的人,兼之对方的气息似乎也和她有些亲近,就忍不住卖弄了几句。
看此人的反应如此含蓄。她就知道有些过了。
巫女想了想。又笑道:“任何人的野心、愿望,那都是独属于他们所有,即便是卜算之术也不能真正堪破。我也没有如此大的能耐一语道出仙子所想,但或许能替仙子指点几句。”
她认真磨蹭着案几凹凸不平的表面,似乎引诱般画着圆圈,“测算之术大有裨益。无论如何能让人少些弯路。”
这些话说得半真半假,桑落也未露心思。只是沉静与她对视,不过后者不避不让,目光依旧清亮而宁静,看起来。似是吃定她一样。
野心?
n是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穿越而来后,一直未曾真正解剖开。在一次次提升实力,一次次婴了自己的能力后。她的一个强大愿望也慢慢滋生,这样的一个愿望,有时连她自己也未曾细思过,不得不说,此女是将她的心思从深处掏开,第一次将它摆在了明面上。
不过她不信,此人就算有测算命运的神通,也不可能知晓她内心所想,至于她的未来,那更是遥远之极。
“说说吧,”桑落看着巫女,“道友愿意花费三日时间等候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吧。”
“不错,”巫女爽快道,“不过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仙子测算,仙子或许不明白,我只能说,通过替人测算,我也能获益,而仙子能引起通灵珠反应,对我的帮助更大。”
这就是她全部的目的了,算起来,不但不会害人,反而还是双赢之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测算天命的机会。…
“那道友打算怎么测算?”桑落的语气有种不咸不淡的味道,巫女琢磨不透,也就直言笑道:“只要仙子适当配合就好。”
桑落想了想,觉得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动机,也就道:“可我不想测算……我的未来,应该在我手中,而不是在别人口中,即便算了又如何,不算又如何?”
最终,还是要她一步步走下去。
这话听着倒是新鲜,巫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愿让她测算命运。
她瞧着池桑落,神色有些难解,若是旁人,听了这些话后她也不愿再继续纠缠。她的天赋非常,未来很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命灵师,自然也有她自己的骄傲,怎会愿意舔着脸帮人算命?
可此人实在特别,且不论她竟能引震通灵珠反应,就是此人身上莫名的亲近感也让她好奇,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想了想,她还是道:“仙子所说不无道理,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只是测命一事并不简单,有所谓趋利避害,方才所言少些弯路并非虚假。况且,人这一生即便逆天改命,也往往逃不过天地最大的规则,处于天地之中,吸纳天地灵气,谁能真正跳出这天地之外?”
“测算一事看似可有可无,或许却也正是命中注定,说不定,命里正需要有一次测算才能更完整地走出自己的路来?不知为何总觉得与仙子有缘,实在不想错失了这次机会……实话实说,凭我如今的道行还不至于能替人算出万年之后的未来,但近阶段的方向,却也能模糊指点指点。”
她说的不假,这世上灵师,以命灵师最为稀少,即便是水幽门此等万年大宗也都没有一位命灵师,就可见其稀有程度。而她虽年轻,但天赋奇佳,若能让她指点指点,的确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路不是人独自走出来的,而是与天地法则呼应,不断摸索而成的。
桑落神情缄默,不可否认,巫女的话还是打动了她。
她自问没有受过什么大的挫折,也没有什么所谓逆天逆命的念头,无论如何,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路好走一些,顺利一些,可以不惧困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