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城码头宽阔地带……
雷虎带着手下,跟法国海船船长带着的水手,紧张对峙。
两位带头大哥还算克制,都顾忌对方手中枪口指向自己脑袋的手枪,生怕对方因为紧张手指不小心扣动扳机,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尽管雷虎已经死过一次,可他一点都不想再死一次,而且还是死在洋人手里的火统之下。
很明显,法国海船船长也是这样的心思,看他那不断变幻的脸色,又是阴冷森寒又是畏惧忌惮,显然心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气氛紧张群架一触即发,这次可不同于之前与水手的干架,要是打伤了法国海船船长,很可能引起极为严重的外交纠纷。
以我大清朝廷的尿性,到时候肯定得叫雷虎和忠义堂背锅,甚至可能以整个忠义堂覆灭来平息法国佬的怒火。
可,此时雷虎能退让么?
他认识眼前的法国船长,手头有一艘中型海船,往来于安南和岭南之间,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在禅城码头停靠一回。
虽说没有亲自跟这厮打过交道,可之前这厮的表现却没这般疯狂,简直就是赤落落的挑衅,以后他那条海船还想不想在禅城码头停靠了?
对这厮雷虎有些印象,好象并没有强硬的关系,放在众多眼熟的洋人船长中,也只能算是中等往上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家伙,今天竟然玩了这么一出,打了雷虎和码头上的忠义堂小弟一个措手不及,以后别指望能在禅城码头能得到丝毫补给。
不是开玩笑,忠义堂经过小半年的努力,坚持执行雷虎制定的规章制度,到了现在已经在码头形成了默契,对码头拥有相当的控制力。
只要负责维持秩序的忠义堂帮众招呼一声,靠码头吃饭的商民百姓基本不会不听招呼。
要是哪位洋人船长上了忠义堂的黑名单,他的船只就算能够停靠在码头泊位上,不管是御货销售还是雇佣码头力夫,又或者采购足够数量的生活物资,都将遭遇‘冷暴力’对待。
只是一直到现在,尽管遇到过不少性格暴躁,态度骄横的洋人船长,也遭遇过不守规矩的水手闹事,可从来都没有象眼下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闹腾。
雷虎又不是傻子,哪看不出眼下事故中的问题?
洋人船长们虽然态度骄横,一贯看不起清国土著,却也不会往死里得罪忠义堂这样的地头蛇,这对他们没任何好处。
除了能够满足一下列强国民的骄横姿态外,还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不成,根本就没可能!
更别说,禅城码头这边忠义堂可是一家独大,一旦把忠义堂得罪死了,禅城码头以及禅城市场,可以说对折腾的洋人船长关闭了大门。
洋人船长们不远万里跑来东方海域,冒着生命危险驰骋海洋,为的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么,只要脑子没坏掉就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所以,跟前眼熟的法国船长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他本人的利益,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电光火石间,雷虎想了许多,拿枪的手臂相当稳当,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没有丝毫异常,只要对面的家伙一有异动,他一点都不介意直接将其击毙。
就算事后闹出若大风波又如何?
大不了就不在禅城混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不是!
紧张的气氛,迅速在码头弥漫,一些胆子小些的商民百姓,眼见两伙人火暴对峙,心头打鼓不敢继续围观下去,急忙脚底摸油走人,他们一点都不想沾上招惹不起的麻烦。
当然,商民百姓中也不乏大胆之辈,他们一个个离得老远,满脸兴奋看着两伙人对峙,一点都不嫌事大叫嚷得厉害,巴不得雷虎和洋人船长打起来才好。
气氛越发紧张,对面的洋人水手叫嚣得厉害,领头的法国船长眼中凶光闪烁,很有勾动扳机直接开枪的架势。
雷虎一点都不甘示弱,空着的大手一挥,手下还有战力的小弟立马大声叫骂起来,满脸凶狠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砰砰砰……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之时,一阵整齐脚步声突兀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上百满身彪悍的民团人马正以急行军姿态,迅速赶了过来。
“是民团的人马!”
离得老远的围观百姓,见到来人纷纷吃了一惊,忍不住道出那队人马的身份,顿时变得兴高采烈好不振奋。
来的上百民团弟兄手中拿着棍棒,一点都没有被针对的目标身份吓住,上百民团青壮还没进入码头地界,便开始展开队形,做出一副包饺子的架势,眼神凶狠个个振奋。
见清国人的援军赶来,与雷虎一伙紧张对峙的洋人水手一阵骚动,领头的法国船长眼中露出不甘,咬了咬牙一挥手迅速向码头泊位处的海船退去,手下水手立即跟上做了鸟兽散。
一场可能爆发的流血冲突就此罢手,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不由一松。
“虎爷没事吧?”
等洋人一行全部退走,民团青壮这才赶到雷虎跟前,带队民团头目急声问道;“要不要我带弟兄冲过去抓人?”
满脸跃跃欲试,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是洋人就有丝毫担心害怕。
嘿,不愧是黑旗军退下来的人马,单这份面对洋人毫不怯弱的心气,就比绝大部分我大清官民要强。
“追个屁啊!”
雷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挥手笑骂:“人家手里可是有火器的,谁知道他们船上还有什么厉害玩意,你们要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