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这个消息恰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得陆明萱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罗贵妃才闹出了那样的丑闻,皇上却转头便立了宁王做太子,事情怎么会发展长了这样?他们设想的宁王与大皇子两虎相争,端王渔翁得利呢?就算端王不能从中渔利,宁王也不该这么快便被立为太子,总得等过上一阵子,风声过了之后罢!
说什么“人定胜天”,可在命运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让人根本反抗不了,惟余欲哭无泪的无奈与悲哀!
良久,还是陆明芙焦急的声音响起:“妹妹,你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让陆明萱回过了神来,不由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只是一时间觉得有些突然罢了……”
颜十九郎是个聪明人,一看陆明萱的样子便知事情定然另有隐情,暗自后悔不来,正要说点什么来补救一下,陆明芙已先笑道:“的确有些突然,毕竟才闹得那样沸沸扬扬的,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皇上有多宠爱贵妃娘娘,以后……你和妹夫不说如何飞黄腾达,至少也不必担心身家性命会面临什么危险了。”
陆明芙是真为妹妹妹夫担心,就怕皇上恼羞成怒之下,将凌孟祈治罪甚至灭口,为此过去的这大半个月里,不说因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里也是时时都紧绷着一根弦,如今听得宁王被立为了太子,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最忌惮最防备的不是别人,恰是宁王,偏宁王命好,有个那样全心全意疼他的父亲,那个父亲还拥有对一切杀伐决断的权利,他们其奈他何?
陆明萱下意识想反驳陆明芙,但想起陆明芙从头至尾什么都不知道,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到底还是忍住了,抿唇迟疑道:“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就跟谁的肚子疼,只有谁自己才知道一般……”
犹豫着要不要将宁王,不,如今该叫太子了,犹豫着要不要将太子根本容不下凌孟祈之事说出来,也省得他们白为她和凌孟祈高兴,到头来希望越大,失望与愤怒也就越大;可若告诉了他们,除了让他们跟着担心以外,也是于事无补。
陆明萱的犹豫看在戚氏眼里,还以为她是有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儿说,立刻站了起来,笑道:“我忽然想起有几句话方才忘记与亲家太太说了,劳烦大姑奶奶打发人个引我过去亲家太太那里。”说完不待陆明芙发话,已径自出去了。
弄得陆明萱是任她去也不是,出声挽留她也不是,只得向陆明芙道:“姐姐就打发人引太太过去亲家太太那里罢,回头我再与爹爹说,让爹爹与太太说去。”
陆明芙点点头,打发了落梅跟出去,颜十九郎是个谨慎人,又将其他服侍的人都打发了,才正色问陆明萱道:“小姨说有些事我们不知道,不知道可方便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事,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省得将来骤然出事时,来不及应对。”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与小姨和妹夫一早便已注定荣辱与共了,还请小姨有话千万不吝告知,我虽不才,未必能帮上妹夫的忙,不拖妹夫的后腿却是做得到的。”
陆明萱想了想,颜十九郎是凌孟祈连襟的事只怕如今京城半数以上的人都知道了,若届时有人因此去百般奉承巴结颜十九郎,他推得了一次难保次次都推得了,若是传到太子耳朵里,让太子因此记恨上他,太子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日后还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
的确不如趁早让姐姐姐夫知道太子入主东宫于他们来说,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的好。
因满脸凝重的接着颜十九郎的话道:“姐姐姐夫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我便不瞒你们了,太子殿下他……自知道了夫君的存在后,便一直容不下夫君,甚至几次三番派了人在夫君出京办差时,暗中刺杀于夫君,所以太子殿下不是太子还好,一旦是了,夫君的处境反倒越发不妙……”
“竟还有这样的事,妹夫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他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陆明芙性子急,不待陆明萱说完,已忍不住叫了起来,好在她叫归叫,有些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大家只心照不宣就好。
颜十九郎当然也吃惊,但养气功夫到家,也不过就是皱起了眉头,咝声道:“且不说大皇子那边妹夫已是得罪得死死的,便没得罪,大皇子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如今太子殿下又容不下妹夫……妹夫得早做打算才是啊,看是找机会辞了官找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再不然谋一任外放避得远远的,总不能坐以待毙才是!”
至于他自己,以后若再有人隐隐晦晦的因此事来向他套近乎,他驳斥那人的态度也要更坚决了才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务必要做出一副传言真的只是传言的态度来。
陆明萱听得苦笑不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就算想隐姓埋名,又能藏到哪里去?谋外放就更不必说了,凌孟祈是去是留的权力,早在罗贵妃见了他第一次后,便不在他手里了,何况如今太子入主了东宫,他们离开京城,不是正中太子的下怀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陆明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