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络对柳长风的态度,仿佛并没有什么吃惊的。他了然道:“如果你信誓旦旦的向我说没问题,我可能会怀疑你。还好你拒绝了我,我反而更相信你的能力,此事,非你不可。”
“我都说了,我做不到的。”柳长风再三强调,“我没有推脱,真的是做不到。金宫守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范极其严密。除非你能把金宫的侍卫给调开,那我可能会成功潜入吧。”
“我现在不过是个无实权的文官,怎么可能调动金宫的守卫?”秦络笑道,“不过我们可以避开守卫,潜入可汗寝宫。”
“怎么避开?”柳长风忙问道。
可是秦络却故作高深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秦络一脸自信的样子,柳长风也说不准了。听铁匠孙说,秦络是个极其聪明的人,难得他真的有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金宫?
秦络打断了柳长风的瞎想,继续问他,“我们潜入后,在我寻找军报的时候,我需要你把风,一旦你听到有人来,能带我立刻躲起来吗?”
柳长风想都没想,立刻答道:“没问题,我可以带你躲到房梁上去。没有细查,肯定不会发现的。”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早上,等可汗离开金宫后,立刻行动。”秦络最后说道。
拓跋冽不爱一天到晚的待在金宫,忽图鲁他们出征之后,丹阳城外的军营里还留下了五万兵马,其中有些,是刚刚入伍的新兵。于是可汗每日过来督练,鼓舞新兵们的士气。
这一天,拓跋冽向往常一样,早早离开金宫,前往城外军营。柳长风昨夜从秦络帐篷里出来后,一直在金宫外的树丛里盯着,看拓跋冽离开后,立刻返回秦络的营帐,告诉他这个消息。
“确认无误吗?”秦络问道。
“我认识拓跋冽,不会看错的。”柳长风答道。
秦络吩咐道:“好,你换个普通奴隶的衣服,跟我走。”
柳长风看看自己的夜行衣,再看看挂在天空明晃晃的太阳。他真不懂,哪有大白天做贼的,日头这么大,他们怎么潜入金宫啊?
秦络却不这样认为,毕竟大晚上的,拓跋冽正在寝殿睡觉,他们怎么可能在不惊动拓跋冽的情况下,拿到军报呢?
于是柳长风无语的跟着秦络出去,两个刚走没多久,柳长风拦住秦络,疑惑道:“等等,秦大人,你走错方向了吧?”
秦络走的方向和金宫背道而驰,他走的是出城的方向。柳长风不禁怀疑,秦络这个人,该不会是路痴吧。
“没有错,相信我。”秦络微微一笑,“跟着我走,就对了。”
柳长风装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秦络一直走,两人走出了丹阳城,走过了野山谷,最后走到了一个废旧的马厩中。柳长风看着荒凉的牧场一脸懵逼,他都怀疑秦络是不是忘记他们的目的了?来这里干嘛,喂马吗?
然而秦络没有心思去管柳长风的猜疑,他带着柳长风来到马厩中,掀开木板,对他道:“从这里跳下去。”
“啊?你说什么?”柳长风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秦络耐心的解释道:“这里,是金宫的密道,直通可汗的寝宫。我们从这里下去吧。”
“……你说什么,密道!”柳长风惊讶的看着这个不起眼的牧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看见过可汗从这里潜入金宫。”然后刺杀了他的母亲摩藏可敦。当然,这些密事秦络不会多讲,他想起当年,他和拓跋冽还是亲密无间的挚友,拓跋冽对他还很信任。他们并肩作战,一起对抗摩藏家族。
然而物是人非,短短一年不到,他们就站在了对立面,不得不成为敌人了。
柳长风没有再追问秦络,直接纵身跃了下去。没过半炷香时间,他又上来了,对秦络道:“下面挺深的,你不会轻功,会摔坏的。这样,我用绳子绑住你的腰,先放你下去。”
“也好。”秦络看看四周,找了个绳子,系在了腰上。而后他对柳长风点点头,柳长风便一点一点向下放绳子。
秦络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双脚蹬着墙面,慢慢向下滑。好不容易到底了,他拉了拉绳子,对柳长风喊道:“好了!”
“你闪开,我马上跳下来。”柳长风说罢,“呼”的一下,从上方飞了下来。
秦络羡慕的看着柳长风的英姿,他突然有种想学轻功的冲动了。
“现在该怎么走,你知道吗?”柳长风看着这个密道四通八达,错综复杂,恐怕还暗藏着机关。
秦络摇头:“我是第一次下来,怎么知道如何走?”
“……”柳长风有种预感,自己将来肯定是被秦络害死的,就算不被害死,也会被气死的吧。
秦络向里走了几步,打量着这个密道,“我觉得这个密道,以项羌人的水平,建不出来。”
“那是当然。”柳长风傲然道,“项羌野蛮之辈,怎么可能想出如此复杂的密道,似乎这里头,暗藏机关。”
秦络并没有被机关吓到,他反而很高兴的说道,“既然有机关,那就更好办了。”
“你有办法破解?”柳长风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秦络说道,“建造密道的人,应该是中原人。若论机关设计,当属墨家。我对墨家略有研究,或许可以破解。”
柳长风听后啧啧称奇,墨家,那是多么古老的学派啊,早已淹没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