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爷的身子已经经不起半点刺激,您进去的时候可别在刺激他了。要不然大家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家主子现在这样的身子状况委实不能大喜大悲。
“你这是在给我警告吗?你就不怕我进去告你的状。”这楼卫简直可恶,她都怀疑要抓尉迟回去惩处的法子是不是他自个儿决定的。
“只要能让爷好起来,属下怎么样都无所谓。”
“好一个忠仆呐,别让我知道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来忽悠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夫人请。”楼卫没做声,只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何谨推门进去,原本是想好好的找楼清源理论理论,却闻到满室都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不禁怀疑这楼清源不会是病入膏肓了吧。这么重的药味可不像是一般患者会有的。就这么气他一气都能到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这身子得有多差啊。
迟疑的迈开步子往内室走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具极其清瘦苍白的男性躯体。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无一丝血色。颧骨高高的凸起,眉眼凹陷的厉害。伸在锦被外的双手干枯的只剩下皮包骨,只见上面那些可怕的青筋条条分明的凸起着。她隐约记得曾经这是一双相当漂亮修长的手,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幅可怕的模样。
更让她难受的是那头银黑交错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枕巾上。如果她知道的无误,楼清源应该是刚三十出头吧,这样的年纪正是男人的鼎盛时期。可眼前的这具身子仿佛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早已没有年轻男人该有的气息,处处都透着衰弱和腐败的气息,仿佛已经离死不远了。
怎么会这样,才短短一个月未见,他竟然变成这副模样,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可她却丝毫没有一丝时愉悦的心情,有的只是心酸和难受。
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印入他眼帘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不禁激动的想起身,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只得懊恼的轻锤床畔。
“不用起来,就这么说话吧。”何谨并没有上前扶他起来的意思,只默然的站在床边。
“谨儿,真的是你吗?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我了。”他病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见谨儿来看望他。他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在见着自己了。
“我是不想再见你了。要不是——”原本是想骂他的,可瞥见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恶言相向。
“是我活该。”楼清源黯然神伤,虽说猜想她可能真不想见自己,但是当她亲口这么说,还是让他心痛难忍。
“你是活该的!”不是讽刺也不是斥责,只是无意识的喃喃轻语着。
“谨儿,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何不亲手将我了结了。如果这样能让你内心畅快些。”他如今这样等同于一个废人没两样,得不到爱人的谅解,拖着一副破败不堪的身子。一个月前的豪言壮语如今想来都觉得可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都这样的身子了,还敢说要重新追求她吗?他还有这样的资格吗?他还能给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吗?
“做梦,我不会杀你,因为我会嫌手脏。”她红着眼厉声地向他喊道,眼眶里却是控制不住的湿润。
“谨儿,我的爱妻啊!”难道就因为他犯了一次不可饶恕的错误,却要两个人都这么痛苦的活着吗?
“楼清源你如果想赎罪就好起来,我不想对着一具病入膏肓的躯体报仇。”何谨忍不住转过身子,想以此来掩盖快要落下的眼泪。
“好,只要是谨儿说的,我就一定要办到。”仿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似的,原本那槁木般的脸色一下子有了些许光彩。-- by:dad856|73709|174627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