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头一次更新,官庄诡事第三部分开始了,敬请评鉴
官庄各家门口的土崖边边,每年都往沟里塌不假,倒也没有像是秦润成上回梦见的一样,都塌到沟里。从地分到了各家各户手里以后,种地的日子里,少了队长秦大愣每天大早就披着衣裳,挨着大门的招呼,好几年过去了,也还是那个老样子。润成跟香香完了婚也过了一年多了,这期间照着春种秋收,一家人摆弄着那几十亩地。
秦栓成的官儿又往上走了一大圪台,到西乡那边给扶正了。从跟王贵梅结过婚,也没歇几天就走了。他跟爹说过自己感觉升得也有些快了,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要知道,王贵梅的爹其实早就开始往二线上走了,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了。他想起同学那个在市里当头头的爹,兴许还是在不断沾着人家的光。想想,人活着谁也说不清楚将来是个什么光景。当初遇上张英,谁就能知道妮子死得那么快那么可惜,又有谁知道那个看门的就是他爹。自然也没有谁知道看门的又回到市里重新当了大官。很多的想不到,栓成想想心里叹口气,张罗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当官嘛,把自己手头的事办好,手下的人管好,各种关系搞好总归是没错的。
宝成因为跟家里人尤其是跟爹有些别扭,走了一两年也不给家里写个三言五语的。倒是兰芳还能接到他的信,每回兰芳还得回到官庄给秦家人念叨信里的事。这小子在部队干的还行。秦大愣以为到底还是他的种,没那种遇事往后头缩脖子的习性。每回兰芳给念信的时候,他都不说话。心里的得爽还是很足的。
进成在县里高中念书的事倒是给中了大愣的赖话,进成回来好几趟都说这叫好的不灵赖的灵,闹不好非得像爹说的,来个八年抗战。要不为什么这些年考来考去就都是差那么几分?不过话又说回来,进成也知道。跟三个哥比,自己也就走这条道儿的命了,人总得有条道儿走吧。念书。要不不要念,要不就要非得一条道儿走到黑。他耍完嘴皮子,脊背上扛着老爹给的沉重。还是复他的读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兴许就是明年,兴许就是后年。
润成的手艺有些搁下了,尤其是到处走走看看择地起房的那种。至于木匠营生。也没揽到多少。他回来跟老婆香香商议了好几黑夜。准备做些小买卖。想起做买卖来,他想起那个从外乡来走街串巷收老货的陈板凳。很长工夫没见他,心里想着跟他学些做买卖的道道。香香倒是不以为然,她觉见做买卖,一个卖一个买,中间闹腾的就是个差价。看准了这个,把心思都放在上头,买卖还能赔钱不成?
润成想起大哥回来时说起的一件事情。心思动了起来。大哥说西乡那边地肥,人们有钱的也多。有钱就愿意买东西改善日子。鲁山那边因为紧靠着,很多做小买卖的就都过来了。栓成看着有的鲁山买卖人,开着个三轮车。不用蹬,两只把。比拖拉机好开,劲儿还挺不小。他给弟弟说,什么时候家里有闲钱了也买上一个。这玩意儿估摸着地里也能用的上,到时候就不用再喂牲口了。家里人喂个牲口,起早搭黑喂水喂料不说,还的赶着出去放,麻烦事太多了。润成想起来,跟香香说要不咱们也张罗着置办个这样的车车回来。其实润成想的是,开着这个车车可以到些买东西不方便,日子过得还有闲钱的乡上倒腾东西。
给爹说这个事,爹开始不太愿意。独自不说话想了一黑夜,接着二平师父也来说,还是勉勉强强说了句,叫润成自己张罗。他给润成定了一条规矩,地不能给撂了。润成也是头一回知道爹其实当年能复员到乡政府之类的地处,可是就一心想着回官庄种地。这事叫香香说起来,就是很可惜。要是那样,润成兴许也不用在官庄当受苦的。润成来了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每辈子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自从到八道沟乡上邮政所给大哥捎去信儿,没用多少工夫大哥就给问询到了一个车车。价钱上稍微贵些,大哥给寻中间人往下压压,买卖做成了。卖主叫润成在上头学着开了一阵,钱一交就安顿润成开着往回走。大哥有些操心,结果两百多里的道儿,润成硬是一个人开了回来。他自己心儿想着这也没什么难的,坐在上头稍微开快些,对面过来的凉风叫润成感觉这可真是个好东西。牛车骡子车哪能这么快,听卖主说,这个天目山牌子的车皮实耐用劲儿大,能顶的上六匹骡子的劲儿。润成对这个说法不太信,不过车跑这么快却实在不是六个还是十个骡子能比的上的。
卖了家里的牲口叫大愣实在是感觉可惜,不过秋里自家的这个小车车确实厉害,拉的多跑的快劲儿大,干起营生来官庄头一个利索,惹得村里大大小小眼红。秦大愣就待这样,官庄的人要是非得有个仰着看的人家,那就肯定得是他秦家。
拾掇完地里的,润成就张罗着出去做买卖。他给自己的车车上用木头做了货架,还给香香订吧了个坐着卖货的坐处。不过接下来的事有些犯愁,他该张罗些什么东西卖呢?香香出的主意他也吃不准,照着香香的想法,他把卖了些豆子山药蛋的钱全都进了袜子围巾秋衣秋裤,剩下些钱又捎带了些点心饼干。头一趟他跟香香商议好到县里最南头的高岭那边。
高岭那边润成没去过,道儿不熟。听老三说过,从快到胡庄的道儿上想着西南插过去,百八十里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