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宏章扯起嗓子,喊有没人。因为这不是别的,文宏章看尽的是提水的绳子拴着的桶,有人在提水。这个石头屋子在一口水井边上。文宏章喊了半天,只是见绳子上下,却没有人搭话。他想想,光叫唤看来是不行了,他把那几本书和盒子用衣裳包好背在身上,退后几步,几步上前,瞅准了那个口子,爬上去拽住了绳子!一旦拽住。他就使劲晃着,晃边叫唤这儿有人。上头还是没有人搭理他,他叫唤了一阵,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跌坐到了地面上。他松开绳子没有多大功夫,绳子上的桶被拽上去了,紧接着绳子又下来了,停在了那个窟窿跟前。
文宏章定了定神,憋住一口气,冲过去一跳拽住了绳子,上头的人把他拽了上去。头刚刚伸出井口,文宏章看见了惊人的一幕:周围都是村民,手里都有棍棒,还有的是地里做营生的家伙什,都冲着他。他在人群的前头发现了他投宿那家的老头。他缓缓劲儿,从井口爬了上来。跳下井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不知道是什么的怕人东西才真正叫人害怕,这会儿这群人虽然好像杀气腾腾,文宏章倒还不在意。他歇够了叫这群人散了吧,没人动。他火了:看见没有,我是个人,在大阳婆爷底下还有影子,看见了没有?我跟你们说不清楚我怎么到的井里头,反正我是个正儿八经的人。人们没说话,也没动。文宏章咬咬牙:走不走,看见没有?他拿出来那个盒子,再不走,我用这个盒子收了你们的小命,赶紧的,各回自家的院子!…。
。…。
人们还是没出声,也还是没有动,文宏章举起盒子,说我要收了!结果他话还没有喊完,人群就跟底上有窟窿的桶里水一样,呼啦一下子全跑了。有的人嫌从大门出去慢,索性翻墙走了。一时间大人叫唤小娃娃哭,文宏章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群人都是吃硬不吃软啊。他扭身发现身后还有人,原来是那个主家的老头。文宏章喊了一嗓子:大爷,你不怕我收了你?赶紧回家!
老头来了一句,叫文宏章感觉脑浆子翻滚,老头说这里就是他家的院子!文宏章好好看看,可不是,那天黑夜老头磨镰刀的时候,就是从这口井里提的水啊。
他笑了,换了口气跟老汉说不要怕。随后他把自己进山寻东西,如何上树,如何踩空,如何黑咕隆咚走了老远,又如何捡到东西,又如何见到了绳子。老汉听完了,感觉不害怕了也敢说话了。
据老汉说。。他根本也不知道这口祖传的井里还有这么个去处。想想也是,这普通人家谁没事会下到井里头看看井壁上有没有个窟窿?文宏章想想手里还拿着吓唬村民的那个盒子,难道说是吴三鬼师父叫他寻的东西就是它?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老汉姓什么。老汉吐出一个字:吴!文宏章想想,似乎明白了。。…。
他拽着老汉坐在了房檐底下,细细的开始聊起来。
他的猜想基本算是对上了。这吴家弟兄三个,早年老二夭折,陈年了弟兄两个,老汉是老大,而那个老三不是别人,正是文宏章在建阳出事后被火化的师父吴三鬼。文宏章没跟老汉说吴三鬼是出事死的,也没说他是吴三鬼的徒弟。他只是说吴三鬼没的时候托他寻东西,说是寻到了就送给他了。老汉哦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看起来,这老汉和师父的兄弟之情也不怎么样。文宏章觉得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他给自己留了一块,把剩下的现大洋都掏出来给了老汉,说是吴三鬼托他给的。结果老汉又说老三在村里不学好,后来出去很多年,他怎么能知道家里还有人活着呢?文宏章硬着头皮编下去,说是吴三鬼帮过自己,即使不是吴三鬼叫他给老汉的,他也应该给的。反正他是硬叫老汉收下了那些现大洋。
事情说开了,老汉也不怕了,得了现大洋,心里也很得爽。到了黑夜饭时,老汉叫老娘娘给炒了菜,搬出自己的米酒,就要和文宏章喝开来。文宏章不会喝酒,和老头应付了几口吃了些饭,就回自己睡的屋里躺下了。躺在床上,没用多久睡着了。。…。
睡了一觉,睁开眼一看天还没有亮起来,文宏章也忘了问老汉自己出去几天了,自从上山都没有休息过。要非说歇过。那阵昏过去就算是吧。身体还很松软,他翻身准备接着睡,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烙烙饼一样在木板子铺上过来过去好几回,还是睡不着。眼睛困得睁不开了,脑子里头还是有什么事。他一下子坐起来,开始闭着眼想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