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变成了瘸子,无论他怎么闹腾,父亲马天骥都不允许他去刑部告状。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谁都明白,况且胖子身后还有个贾似道,但是马文才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那孙天福外表看着傻傻的,实则是扮猪吃虎,你以后要多防着点他!”马天骥又一次告诫儿子道。
马文才打了败仗依律当斩,但兵部碍于枢密使马天骥的面子,仅仅给了个夺职罢官,奏折呈给理宗皇帝,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批了一个大大的准字。这档子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少了许多羁绊,马文才撒欢似的疯玩起来,西湖花船、酒肆、赌档到处都留下了马大公子潇洒的身影。
马文才有三位要好的赌友,分别是:靖王、丁志库(铸钱司少府监丁贵仁的大公子)、城东大户人家的公子卫光。
在临安城最豪华的赌档兰桂坊举行的一场赌局,让马文才、靖王、丁志库、卫光四人名扬天下!
据有幸观看赌局的人士透露,当晚兰桂坊的六层阁楼全部清空,一楼大厅灯火通明,五步一位侍女个顶个的漂亮动人,厅内三十个铜雕香炉全部燃着檀香,茶叶全部是清一水的明前龙井,更令人称道的是当晚的赌具竟是玉石雕刻的牌九。
马文才、靖王、丁志库三人输的很惨,卫光手气很旺,一晚上竟赢了七万两纹银!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卫光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七万两纹银分给了在场的三十位侍女!
然而更离奇的事还在后面,卫光从兰桂坊回到家是第二天正午。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去了灵隐寺进香。丫鬟听到他脚步声,便早早去把后院书房收拾干净。沏好茶、打开窗。卫光一进书房便将丫鬟赶了出去,然后紧闭房门。
卫老夫人与小姐大约在下午申时回来,当时书房里很安静。老夫人想进去瞧瞧儿子,但发现门从里面给拴上了。母女二人叫喊、敲门都不见答应,觉得不对劲儿,就让家丁把门撞开。只见卫光倒在桌边,脑袋上插了根羽箭,模样很恐怖,可是屋里又不见任何杀人用的凶器。很奇怪,在桌上放着一堆金锭和银锭。旁边还有一套精制的熬制苦泉(硫酸铜溶液)的器具。
临安府捕头孙二牛对现场的详细勘察结果如下:其一,无法解释卫光为什么要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反锁上门,然后从窗户逃跑的。但是,窗后的草地与花卉并没有被踩过的痕迹,房屋与街道之间的矮墙上也没有被踩过的痕迹。所以,很显然是卫光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其二,假如有人能从外面对准窗放箭,而且一箭爆头,这个人一定是个神射手。可是,院外是一条行人川流不息的街道。离院不远的地方就有个渡口,在这种情形下杀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由于找不到线索,案件又涉及到靖王。所以,临安知府便很谨慎的把案子转到了提刑司。
“这临安府的捕头简直就是吃干饭的!”宋慈望着手里的案件卷宗说道。
“呵呵!听说这捕头叫孙二牛,是孙天福孙大人的父亲。”裘堂官道。
“哎……!”宋慈轻叹一声,道:“可惜啦!天福是一个可造之才。”
这时,一名衙役慌忙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叫道:“大喜呀!大人,乔护卫他们回来了。”
“真的吗?”宋慈闻言激动站了起来。
“大人!我们回来了。”乔章、晴兰远远地招着招呼。
宋慈双目含泪地迎了上去,喃喃道:“回来就好…………”
“咦?”宋慈极目朝二人身后望去,问:“怎么不见天福?”
“噢!进城时天福突然说他有事要办,我们便在城门口分手了。”说话同时乔章不自觉的看了妹妹一眼。
“是吗?”宋慈看着晴兰,笑问:“怎么?晴兰你又和天福闹别扭了?”
“没关系!”晴兰故作轻松的说道:“天福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过一阵也许就沒事了。”
宋慈没有接话,连忙让兄妹二人回房休息,下午再来叙话。
下午时分,乔氏兄妹到后堂来见宋慈,梳洗完毕、换上干净衣裳两人变得精神了许多。
落座后,乔章发现宋慈愁眉不展,便笑问道:“大人近日可遇到什么烦心之事?”
宋慈把几上卷宗朝前一推,道:“这是天福的父亲经办的一宗案子,你们先瞧瞧。”
乔章接过卷宗勿勿看过之后,便顺手交给了妹妹,不料晴兰看过之后竟哑然失笑:“想不到胖子他爹倒比胖子精明多了,你瞧这卷宗上写的竟与自己毫无瓜葛,把自己和临安府择的干干净净。”
“吓!妹妹别瞎说,小心天福听见了不高兴。”
“切!我才不怕那死胖子呢?”
胖子一路溜溜达达来到临安府衙门,正好遇见父亲孙二牛正蔫头耷脑的出门。
“爹!”
孙二牛猛一抬头发现儿子笑嘻嘻地望着自己,顿时喜出望外地跑过去把住他的肩膀,不停地上下打量,大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兵部那帮人说你在云南让五蛊教的人杀了,当时我就不信。这不!你不是活生生的回来了吗?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逃回来的?”言罢,眼中竟含有泪水。
胖子只觉心中一暖,笑着岔开话题道:“爹!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边喝边聊如何?”
“好!就听你的。”孙二牛开心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