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抹过,洒下阴霾,空气中隐隐有股沉闷至极的压抑。
阴沉的不仅是天气,还有玄青门众人的脸。
云易真人目光平视,看向远处,让人看之不透。
“程泽天!”
“弟子在!”
看了一眼走上前来的天璇峰大弟子,云易真人沉声道:“你将今日之事如实道来!”
程泽天拱手领命,不管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甚至楚南几人的卑鄙行为,稍一犹豫,他也如实讲出!
舒成道面色阴冷,狠狠瞪了瞪跪地不起的胡明双几人,暗骂几人不成气,这种行为已经不容于玄青门中。
六人噤若寒蝉,跪地不起,他们深知自己罪责不小,今日只怕难逃一劫,只求不被清理出门户。
云易真人面无表情,看向乔依道:“乔依,他所说是否属实?”
乔依微微推开周青的搀扶,拱手称是。
云易真人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鱼鱼,道:“这个女童是何人?”
常远桥上前一步,道:“掌门师兄,这孩子乃是乔依下山历练时所遇,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被乔依认作妹妹。此次亳州城除妖一行,遇到他二人,我观这孩子虽是年幼,却天资聪颖,已经她收归门下。”
云易真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偷偷看他的鱼鱼,叹了一口气,赞道:“好,当真好资质!恭喜师弟再获佳徒!”
此时,常远桥脸上方才浮起一丝笑意,伸手摸索了一下鱼鱼的小脑袋。
转过头来,云易真人闭眼片刻,蓦地睁开,看着跪在地上的伏地不起的六人。
“你六人无故打伤同门,毁我门派根基,已是罪大恶极,今日又行事不端,品行不正,已不容于我玄青一门。”
舒成道脸色大变,抢上一步,道:“掌门师兄,他六人年少无知,药田之事……”
云易真人伸手一拦,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磕头如蒜拌的六人,道:“此等劣行罪不容恕,师弟莫要再争了!”
大袖一扬,一道青光浮出,从六人身体上拂过!
舒成道面色一沉,六人一声痛呼,只觉小腹一股针刺的疼痛,丹田已被击穿,数十年的修为尽付流水。
“今日我将你六人废除修为,逐出门墙,而后不可再以玄青门弟子自居,所学师门道法不可外传,否则天涯海角,再无你六人容身之处!”
六人歪倒在旁,面若死灰。一旁,舒成道叹了一口气,道:“泽天,将他几人拉下去,而后由你亲自带人,将他们送下山去!”
程泽天点了点头,挥手找来几位同门将六人带了下去。
目光一转,云易真人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乔依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一旁的小青,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常远桥身上。
“常师弟,你这名弟子却是了不得。年不过十五六岁,却已修成玉清境六层修为,这在整个玄青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我记得,他晋级玉清境五层还是一年多前!”
常远桥面有笑意,道:“掌门师兄过誉了,乔依这孩子不过是运气好,机缘巧合罢了!”
摆了摆手,云易真人叹道:“运气,机缘本就是人天资的一部分,身负大气运者自然不可以常理视之。师弟的开阳峰,振兴有望啊!”
常远桥正要谦虚一番,却听云易真人接着又道:“只是,依我看来,他虽是面向怯弱平和,却是极重情意。心有所执,福祸难测,还需师弟多加引导!”
修为到了云易真人这般,隐隐已经通晓了一些浅薄的占卜吉凶之术,看人面相,此等小道不过是随手为之。
常远桥心中一凛,看向乔依时,见他形神大异平常,才知掌门真人话有所指。
舒成道面色一沉,看掌门云易真人之意,却是不打算追究乔依之事。
蓦地,他转过身来,道:“掌门师兄,药田之事虽是事出有因,乔依的所犯过错却是非同小可。不敬师长本就是欺师灭祖大不敬之罪,再有擅自出手打伤同门,更导致本门唯一的炼丹大师古方师弟重伤不醒。罪行累累,若是不予处罚,只怕难以服众!”
“这……”
云易真人本来打算处理了六名弟子,平息了开阳峰这边的怒火,借此可以让古方蒙混过关,也顺便放过乔依,如此双方应该可以勉强能接受。
毕竟,古方乃是整个玄青门现存的炼丹大师,为玄青门炼制丹药无数,虽然不及药无极,却也算是功勋赫赫德高望重。虽然乔依已经能够炼制那所谓的速灵液,他心中依然下意识的认为,乔依年龄尚幼炼丹时日尚浅,还从没有把乔依当做一位真正的炼丹大师,达到和古方平起平坐的地位。
当然,作为一派之首,他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这等天才弟子他自然是心有偏袒,期望乔依能够迅速成长,成为师门栋梁之才。
而且,随着乔依年龄的增长,炼丹术的提升只是时间问题。再过百余年,修为不足只有玉清境修为的古方便会逝去,到时候师门对乔依的倚重只会越来越重。
不说炼丹,也不看修为,单论道法,乔依之前施展的玄青门绝学七星荡天步,虽然他来的较晚,没有看到全部,然而仅从道法消散前的景象,以及能够击伤古方来说,整个玄青门二代弟子能胜过他的也不超一掌之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惜才爱才,出言劝告常远桥对乔依循循诱导。
与其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不若全都不作处理,就此蒙混过关,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