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洪小姐什么来头,可信不可信?”齐小姐见四下无人。拉着庞太太低声问。
“我派人去调查了,的确是大华洋行的,还是宝庆帮的人,看来是真想多认识几个人。”“叶小姐带来的人,我总觉得不把握。”
“那女人,听说黑白道都有人,你可别招惹她。”
庞太太看了齐小姐一眼:“你不会是嫉妒吧?嫉妒人家比你白,比你年轻貌美。”
“我嫉妒她?她那脸上一点血色没有,看着都瘆人。”齐小姐帕子一甩,妖妖娆娆地转过身去,“我就是俗人,做啥都为了钱,庞太太,你可不能亏待我呀。”
庞太太笑道:“我这人向来是说话算话,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你放心,是你的一分一厘都不会少你的。”
齐小姐闻言,又走回来问:“那上个月微微怎么比我多拿了三百块?”
“哪有啊,微微那种货色怎么能和你比你,别听她瞎说,那女人说话从来都没个准头,你又不是不知道。”
庞太太好说歹说将齐小姐哄出门,又扭着肥硕的屁股走上楼梯。
“真是烦人,也不看看自己都长什么德行,弄到的情报越来越少,还都想要钱,呸呸呸。”
呸呸呸。
屋子里忽然传来回声。
庞太太惊慌失措,左看右看,往沙上一坐,心里想难道是最近睡不好,精神恍惚了?
她伸个懒腰,靠着沙,将目光投向床头柜,那里放着一个古朴的花瓶,里面插着一些鲜花,正是叶限送她的那个瓶子。
这是个细腰的青瓷梅瓶,庞太太不懂古董,但也能看出这瓶子造型古朴,光华内敛,一看就是个好东西,特别是那种雨过天青色,越看越喜欢,就放在床头,每天都要对着欣赏一会。
她看着那花瓶,眼皮渐渐沉了下来,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这会昏昏沉沉的,很快斜躺在沙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着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叫着:“庞太太,庞太太。”
她睁开眼睛,就听那声音继续喊着:“庞梦,你醒醒。”
原来庞太太的原名叫做庞梦,只是有二十来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是谁?
她盯着眼前的那张脸,整个人都像继续在做梦。
因为蹲在她对面的那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庞太太吓坏了,急忙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哎呦是疼的,不是做梦。
而蹲在地上那个人,也做出和她一样的动作,掐完大腿,笑眯眯地说:“不是做梦啊。”庞太太吓得大叫一声:“你是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那个人笑道。
庞太太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这个人,一直两副面孔对人,不累吗?一边装菩萨心肠,一边将灵魂卖给魔鬼,你自己能分清自己是哪一面吗?”
庞太太浑身冷汗,挣扎着起身:“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灵魂卖给魔鬼?”
蹲在地上的庞太太也起身道:“你做的事,自己最清楚。”
庞太太悚然心惊,对面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忽然伸出手来,肥厚的手指像一把利刃,嗖的一下就插入她胸膛,嘴里还说着:“你还不承认,那就看看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好了。”
庞太太心中剧痛,嗷地哀嚎一声,一个激灵,彻底睁开眼,自己好好的躺在沙上,她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眼睛向下瞄着:万幸,什么都没有,原来真的是一场梦,可是心口有些隐隐作疼,一定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她安慰自己。
庞太太稳定一下心神,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梦而已,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女子的欢笑声,知道那些名媛小姐们又来了。便起身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补了一点口红,便感觉良好地大步走了出去。
她人走了,镜子里却还有一个庞太太,冷冷地看着外面,过了一会,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楼下已经支起了一桌麻将,陈太太张罗着大家先拿钱出来放一边,算是做筹码。
微微小姐打开皮夹取钱,手上的亮光一闪,陈太太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咦,好大一个麻将牌,微微,如实招来,哪里来的。”
微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急忙看向周围,低声道:“自己买的呀。”
“自己买的?这么大的钻戒你自己买的?”陈太太不依不饶。
微微用力将手往回拽,可是陈太太就是不松手。
“呦,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拔河玩?让我看看谁赢了?”
文太太扭着腰肢款款走来。
微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陈太太笑道:“好大一块麻将牌,快来看。”
文太太瞟了一眼:“微微好本事。”
微微这时已经用力将手抽了回来,陈太太见她脸都红了,呵呵笑着说:“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看你搞得什么似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文太太四平八稳往椅子上一坐:“不是打牌吗,都站着做什么?坐啊。”
微微忐忑不安地坐下,偷眼瞄着文太太,看到对面的她低着头,专心码牌,长长的眼睫毛,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晦暗一片叫人捉摸不定。
庞太太下楼来时候,楼下麻将正稀里哗啦响着。陈太太赢了钱,大叫着:“拿钱来,拿钱来。”
微微不情愿地将钱扔过去,陈太太瞟她一眼:“微微啊,财了就不要在乎这点小钱嘛。”
收完钱,微微起身说去卫生间。陈太太捂嘴笑道“这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