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次我们禀告孟国师出现在豫州,太京来的命令,不是让我们回报孟戚的一切动向吗?既然这封信可能是孟国师传来的,我们就把送去太京,给宫指挥使!不管是祸是福,孟戚要杀人还是劫货,我们都不沾手!”
杜镖头眼睛一亮。
一天前,荆州渁阳。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踏踏前行。
车身很破旧,是孟戚从风行阁开的一家车马行里买来的。
“散播谣言,就能让杜镖头把书信送到太京?”墨鲤拉了拉缰绳,让马车不至于颠簸得太厉害。
马左边是山坡,右边是溪流冲刷出的浅谷,生满了各种灌木跟野花杂草,时不时就有小动物受惊蹿出。
孟戚还是那副老童生的装扮,只是收敛了所有的精神气,看着像是在漏过树荫的日光下昏昏欲睡,一张口声音却全无困意。
“自然不是,江洋大盗也好,红货也罢,都是为了打草惊蛇。”
“怎么说?”
“阿颜普卡丢下话就走了,他会不关心我们到哪里了吗?别说风行阁放出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他都要仔细琢磨一番。至于那个冒我之名教唆黄六偷盗齐朝水师布防图的人,大概是自作聪明,以为能用我来唬住齐人斥候,现在我要是真的出现了,他慌了神就会露出破绽,露出破绽就会被阿颜普卡的人查到。”
孟戚慢悠悠地继续说,“虽然那位准备搅乱荆州两岸局势的幕后之人很聪明,但他不能保证他每个属下,以及他利用过的棋子都聪明。他在暗处,阿颜普卡也在暗处,两个人都是心怀大计又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目的,先让他们狗咬狗。”
墨鲤若有所思。
“大夫在想什么?”
“你那封信。”墨鲤没明白孟戚那些颠三倒四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亦不问,就闲暇的时候推测可能是密语,用四书五经或者别的什么书对照才能得出正确内容。
孟戚笑着问“大夫觉得我写了什么?”
墨鲤缓缓摇头。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古怪。
这封信没有托付给可靠的人,还要转手不知道多少遍,甚至最终到不了永宸帝那里,墨鲤自然怀疑信里写的内容。
“齐朝皇宫文远阁三楼藏书,以声部韵律为索引,我按照印象把几本书名调换了次序,解出来大概找到几本书。”孟戚捡起一个荷叶包,里面是前个村镇买的新鲜莲子,他一边剥一边懒洋洋说,“书里什么都没有,这封信没有任何意义,陆忈与宫钧越是感到疑心,就对荆州的局势越不放松。”
信传不上去也没事,杜镖头的“丑事”一定会有人报给锦衣卫指挥使宫钧。
“会有许多眼睛盯着杜镖头,还会有人千方百计的夺信……大夫,想要对手出错,就让他以为你在算计他,越是聪明的人,越会多想,他们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意外影响他们的布局。”
“万一有人中途把信换了,想欺骗宫钧呢?”
墨鲤甚至怀疑杜镖头接到的信,都不是孟戚写出去的那一封。
风行阁也不可全信,甘泉汤就有内应,谁知道南岸这边有没有阿颜普卡的人。
“换掉原来的信,照着临摹一份,删掉一部分……这些都无所谓,不过全部换掉是不可能的。他们既不知道这信里的意思,又不确定我是否跟陆忈、宫钧约定了什么暗记,还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粗暴地换成自己编造的内容,不怕露馅吗?”
孟戚轻轻松松地剥了一把莲子,然后塞给墨鲤。
“大夫尝尝,清甜可口,正是吃它的好时节。”
墨鲤把缰绳交给孟戚,随着马车的左摇右晃吃起了莲子。
一抹深深的绿色横在马车行进的远方,它连绵起伏,望之不尽。
时不时就有一群飞鸟盘旋着,从树木茂密的一处飞向另外一处。
飞鹤山,就在前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说的投石车,威力很大,它就是中国象棋里的“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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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清·陈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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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戚复述尹清衡那段话的意思就是,不管别人怎么想搞大事,切记两点,第一他想搞我们的物资跟粮草,第二他想挑拨离间。你就不动弹,不听谗言,粮草粮道就守住啦
沙鼠记笔记点头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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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
孟戚不管他是谁,他想搞谁,我就站出去说一句,我是孟戚~!我在这里!我想搞事……大家立刻就慌了啊,要干多余的事了,要露出破绽了!阳谋借势,我就是很大的势了得意先让他们打着,我们去玩一趟再回来
墨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