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雨还在不依不饶地下着,冷风不仅没有消减,还肆无忌惮地加大了风量,风吹刮着事物的声音,复杂而响亮了,混合着沙沙的雨声,很嚣张。雨点砸到东西上如同爆豆似的声音,给天地之间营造了许多不安。校园内被秋天的魔掌变黄的叶子,此时禁不住秋风的诱惑和野蛮,脱离了枝头,在雨中翩翩飞舞,地面上已经被铺成了暗黄。一些不甘寂寞的落叶,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打着滚,终于慵懒地不动了。空中偶见飞舞的落叶,向宇宙彰显着不屈不挠地心志和决心。
高志洁早晨起来,刚走到南北路上,身上竟然粘上了一枚枯叶,静静地贴在他的前胸上,湿漉漉地温顺地趴在他的身上,高志洁轻轻自语:落叶,莫非你的精魂还在,你不甘心成为这冷秋的殉葬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安慰,得到鼓励,得到重生的力量吗?高志洁无限怜惜地望着落叶,伸出手指轻轻地把它弹去,它猛然掉落在地上。高志洁叹息着,其实你已经辉煌过,死何足惜?
教室内学生已经来差不多了,除了那几个回家避难的女生外,白小瑶和吴青丽至今杳无消息——当然她们肯定在“四海游龙吧手机城”。出乎高志洁意料地魏寒梅、江娜和高静没有到校。她们可是没有特殊情况从不缺课的好学生啊。
高志洁问了问她们的同桌都说没有见到她们。但她们说出的一个情况——昨晚第二节自习没开始前,吴青丽和白小瑶来找过魏寒梅、江娜和孟静,她们小声地说些什么,不知道。但是她仨人跟她们出去了,一直到放晚学都没回来。至于什么事儿也不知道。
高志杰的头猛然涨到了无限大,他被这个天大的消息镇住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他的心暴怒了,暗暗地愤然骂道:“她们要干什么啊?”
高志洁看着值班的学生已经坐到了讲台上了,他惴惴不安地出了教室,回到了住处。拨通了玉英的手机:“玉英,江娜在家吗?”
“在啊?志洁,娜娜在校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从昨晚回来只是哭,问她也不说,今天早晨也不起来上学,到底是咋么了?”高志洁听出来玉英声音沙哑了,说话中带着无限的疲惫。高志洁感到玉英话里的沉重和悲哀。他忙说道:“玉英,你别急!昨晚不是我的课,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今天早晨班内有三个孩子没来上学,我见有娜娜,就先给你打了电话;那两个孩子家中没有电话,我上午得到她们家里去一趟。要不再哄哄娜娜,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情况来。我一会去看看娜娜!”“嗯,你来吧!我对娜娜可是无能为力啊!”玉英哭了出来,高志洁感到了玉英的不易和悲哀。
高志洁挂了电话,急忙在屋内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把雨伞,其实高志洁屋里根本就没有雨伞。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雨伞,在那次家访孟明时,就被大风给毁掉了。高志洁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记忆力速退,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想到教室内和学生找一把伞,还害怕那些调皮的学生知道了他外出,在教室内吵乱,最后高志洁一狠心,一咬牙,准备接受这场风雨的洗礼了。
“找不到就算了!我就和雨斗上一斗!”高志洁自我安慰道。锁上门,下了楼梯,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雨幕之中了。
雨借助风势,浓密的冰凉的不算粗大的雨鞭子向着身上凶猛地抽打着,脸上被雨鞭子抽得麻酥酥地难受,眼睛几乎难以睁开了。走到大街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淋湿了。
街道上被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有种软绵绵的感觉,也会响起沙沙的声音,伴随着雨点砸在叶上的声音,汇聚成了秋天特有的音乐,高志洁竟然有了莫名的欣喜和冲动了。他浑身顿生无穷的力量,不觉加快了脚步。
阴雨的早晨,街上的人家起床都很晚,就算家中有孩子上学的人家,现在也没有起床呢。
街道上很静,静得只有高志洁一人的脚步声,就像秋天早晨的魂,让人感到生命的存在。
高志洁看着人家紧闭的门户,想想自己的身世,心生羡慕,禁不住自卑自怜了。
玉英的家里,院子的大门虚掩,想是玉英听到他要来,预先把大门打开了。
玉英听到开门声,从堂屋内走出了,高志洁一见到她红肿的双眼,一脸的倦色,就禁不住心中发酸发疼。想必她整夜又陪着娜娜伤心了吧!他忍不住想抱抱她,给她关怀和安慰,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玉英望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感情,高志洁平静了一下激动地心情,轻声问道:“娜娜到底怎么啦?问出了什么吗?”
“没有!”玉英想哭,但忍住了,高志洁感到她憋得难受。
“娜娜起床了吗?”高志洁问道。
“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囫囵个钻上了床,就是哭!”玉英说着幽咽地哭出声来。
“玉英,别难过!娜娜一定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儿,不然不会这样的!”高志洁说道。
“遇到啥事儿,也得跟我这个妈妈说吧,可她就是憋气不吭,她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玉英哭出声来。
“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吗?我去问问她,放心吧,娜娜不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高志洁握住玉英的手,感到玉英手的冰冷,“玉英,穿厚些,别冻着!”
玉英望了高志洁一眼,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