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仙侠修真>乱清>第三章 僧王阵亡

胜保晴天霹雳,目瞪口呆,滞得一滞,才颤声问道:“吕姨太呢?”他还抱着一丝的侥幸。

老仆哭道:“也叫德兴阿一起劫走了!”

胜保五内如焚,愣了半响,大声道:“拿纸笔来!我要参多礼堂!他纵兵殃民,土匪!土匪!”

一个幕僚赶忙过来劝解,说恶行是德兴阿所为,暂不宜和多隆阿翻脸,还是先写信向礼帅申诉,如果要不回眷属行李,再参他不迟。

胜保颓然坐下,道:“唉,我方寸已乱,就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写了信,交给那位千总,又送了他二百两银子,嘱他面呈礼帅。信中话说的很重:如果没有切实的回音,绝不再往前走,“义不受辱,有死而已”。

那千总不敢怠慢,布置好关防,上马去了。

胜保心境略定,问老仆详情。原来自风陵渡过黄河后,即进入山西境内,多隆阿派的护卫就在河西的渡口和胜保的眷属分手。过河后,天已向晚,一行人便宿在蒲州城外的一座关帝庙里。

到了半夜,出事了。一大群兵涌了进来,不由分说,将所有行李和几口女眷全部掳走,老仆略略拦阻,便拳脚相加,打翻在地。

还不止,这群兵顺手洗了旁边的一条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子——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去逃难了,逼得村中两个年轻女人投了井。

这个地界正是德兴阿的防区,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胜保将德兴阿恨入骨髓,心想就算眷属行李要得回来。此仇也不能不报。可是。怎样才能出这一口恶气呢?

第二天。那位千总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说多大帅答应了,已经派了人去蒲城交涉。

千总的意思是胜保也该启程,“迎了上去,有多好呢?”但胜保发了牛脾气,不见到眷属行李,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走。千总无可奈何,只好一起等着。

等了两天。终于把十驮行李、三位姨太太等了回来。

然而,吕姨太不在其中。

胜保暴跳如雷,德兴阿派来“护送”眷属行李的把总却不慌不忙,说道:“德大人说,这位吕氏,是逆犯的老婆,他得公事公办。”

胜保瞠目结舌,答不上话。

这真是“七寸”所在,明知道德兴阿假公济私,但不论胜保还是多隆阿。都拿他无可奈何。

想到人间仙色的吕姨太,从此在德兴阿这个粗坯身下婉转呻吟。胜保只觉痛酸苦涩几把小刀子同时在心窝里面剜绞,人生索然无味,什么都不再想了。

终于到了北京。

犯官被送入刑部,刑部的司官接收了多隆阿的咨文,把胜保交给“提牢厅”,安顿在“火房”里。关门落锁,胜保便踏踏实实地坐起了牢。不过所谓“坐牢”,乃是“浮系”,只是失去自由,还可以从外面叫席面和剃头匠什么的进来。

无论如何,拿办胜保这件大事告一段落,两宫和军机们都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等他们吐完这口气,一件更大的事情发生了:僧王阵亡了!

之前派了曾国藩会剿捻匪的差使,但廷寄发出,等来等去,等不到曾侯爷的动静。两宫和恭王正不耐烦,曾国藩人没动静,折子却终于到了一封,一看题目,就叫人倒吸一口冷气:“遵旨剿贼,沥陈万难迅速情形”。

曾国藩在折子里反复喊难。

先说没人,“金陵楚勇裁撤殆尽,须另募勇丁,期以数月训练成军”。

再说没马,“捻匪积年战马甚多,驰骤平原,其锋甚锐”,要到古北口采办战马,再加以训练。

最后连水师都扯出来了,“拒贼北窜,唯恃黄河天险”,兴办水师,需要的时间更长,云云。

慈禧、恭王明知曾国藩是不愿意接这个差使,才诸多借口,却一条也驳他不倒;就算能驳,正指着人家出力,也不好驳。于是君臣相对苦笑。

僧格林沁更加紧张,不是担心曾国藩不出兵,是担心曾国藩出兵。曾剃头真要从南边插一杠子,自己这个亲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湘军克复金陵,僧格林沁已经深受刺激;关卓凡后进崛起,隐然有压倒他这个“旗人老前辈”之势,再添一层刺激;朝命曾国藩会剿捻匪,更是等于直接打他的脸,僧格林沁心里犹如火烧,真拼了命了。

其时捻军窜至河南邓州,僧王出击,先败后胜,于是穷追不舍。那一带地形崎岖,马队不能尽展所长,多次中伏,虽无大的损伤,但僧王愈加恼火,追击愈急,经常一昼夜走两百里。宿营时,衣不解带,以亲王之尊,亦是席地而寝,天光微熹,便第一个上马而去。

这般追逐不休,他亲将的几千马队,终于和后面的十几万步军完全分开了。

追到山东曹州,捻军故意示弱,说只要僧王不追得这么紧,就可以投降。僧王以为捻匪已至末路,于是数千轻骑,全力出击,却落入捻军的伏击圈,血战不利,被迫退入一座空堡。

捻军四面合围,在空堡周围挖掘长壕,一旦掘成,官军即成困兽,蒙古马队也再没有什么用处了。

于是官军只好拼死突围。此时的僧王,神元消耗,几乎灯尽油枯,全靠喝酒来勉强支撑;而官军的向导,是一个投降的捻子,临阵起了异心,将几千官军往捻军布防最严密的去处带。

这样厮杀了一夜,官军几乎全军覆没。

战后,僧王的尸体是在一片麦田里找到的,身被八创。

僧王的亲信部下提督陈国瑞,亲自背了僧王的遗体,进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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