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按照主子的吩咐,先去接应裘充等人。几乎是绕遍了整个山头,才在一处林木繁茂的微暗山洞前发现了裘充等人的踪迹。
可谌王手下的人并不是吃素的。
他带去的援兵对上对方的十几个人,也算是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儿竟分不出个胜负,更别提从对方手中抢人了。
是以,在彼此争抢了好久后,柳屹瞑又唤来了其他援兵,才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渐渐压倒了对方。
本以为,只要将仅剩不多的几个人解决了,裘充自然而然就被救回来了。
可谁想,那几个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是十分狡猾,一看打不过,抓起裘充就四处逃窜而去。
更可恨的是,那几人竟然玩起了“真真假假”的招数,每个方向都带着一个酷似裘充的人,远远看去,根本就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他和柳屹瞑各自带人去追,可不仅没有能够追到真正的裘充,还因为人数分散,被对方埋伏于暗处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到了最后,真正的裘充没有抢回来,反倒是带去的援兵死伤大半,而且他们还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硬是在深山里绕了好几圈才绕了出来。
为此,柳屹瞑也没给他好脸色,几番寻找之下,他心中担忧着主子的安危,便也失去了耐性,想要辞别柳屹暝,去寻自己的主子。
却不想,柳屹暝却像是跟他犟上了一样,不但没有提前离去,还扬言要去见自己的主子,以尽尽地主之谊,出点绵薄之力。
他哪里敢将柳屹暝带去见自家的主子?
他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自然清楚主子的身份极为特殊。就算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主子也是戴着面具见人,连柳朔存和苍朝皇后都没见过主子的真面目。
尤其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就不能暴露出主子的行踪。
于是,他假装推辞了一番,便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潜了回去,背起路边发抖的主子,直奔苍京城内的秘密据点。
可恨的是,那柳屹暝也不死心,消息也够灵通,竟在入城后追查到了他们的踪迹。
若不是主子的根基足够深厚,入城之后就被潜藏在青楼的言麒发现,恐怕要摆脱柳屹暝的追踪,也要费好大一番气力。
不过,他不解的是,主子的身份,柳朔存应该也跟柳屹暝说过,为何对方却敢冒着被主子迁怒的危险,也要追查上来。
难道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蒙面人冷笑不已,心中却是早已看出了柳屹暝背后的目的。
只是,他没有必要对言畅说明,在了解清楚这些经过之后,心思便全部放在了另一件事儿上。
段天谌有这两手准备,也算是出乎他的意料。
此刻看来,估计在反将了自己一军的时候,段天谌已经将手伸到了裘充那里。而他当时被这个意外弄得头晕脑胀,才会做出让言畅带人去抢回裘充的愚蠢决定。
不得不说,今日段天谌给他制造的惊喜,简直把十几年里缺失的都补了回来。
他搓了搓手,从一旁的椅子上隔空取过一件披风,直接披在了身上,“你起来吧。今日之事,也不能怪你,本就是我思虑不周,有此结果也是情理之中的。”
言畅犹豫再三,还是站了起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刚想要开口劝他回去歇息,却又听他继续道:“言畅,你去看看,先生准备好了么?若是没有,便让其他人进来吧。”
“主子不能啊!”言畅忍不住惊呼,“您不仅中了寒毒,腰腹处还受了伤,此刻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好好歇息。横竖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您交给属下去处理便可,万不可累到了自己啊!”
蒙面人却有些不耐烦,一掌就拍了过去,厉声叱道:“叫你去,你就赶紧去。如今你的胆子却是愈发大了,居然敢质疑反驳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言畅没躲开,生生挨下了那一掌,随即跪地请罪,本想再劝说一番,只是在对上那双阴鹜冷寒的眼睛时,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喉头一滑就咽下了所有的话,连忙起身往外走去。
片刻后,便又见他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裳,帮蒙面人换好衣裳逼并扶着坐回椅子后,才走到门口,将早已等候多时的四个人叫了进来。
见到坐在首位上的蒙面人,那四人齐齐单膝跪地,“属下等参见主子。”
蒙面人点了点头,双腿交叠着,双手随意放在膝盖上,若是忽略掉那块银色面具,单看其浑然天成的尊贵优雅气质,俨然便是个惹人注目的翩翩佳公子。
他淡淡扫过一眼后,便低下头修剪起自己的指甲,漠然道:“从左到右,依次跟我说说,这一日都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那四人顿时面面相觑,来此之前,他们都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甚至连被主子惩罚的各种方式都想遍了,也没想到主子会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
他们不信,主子会连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那么,此刻他近乎云淡风轻的态度,又是为何?
一时间,几人心里都没有了谱儿,惶惶然的站在原地,竟没有人站出来回答蒙面人的话。
“有话就直说,不必有任何的顾虑。虽然之前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找你们来,无非是想更加清楚的了解其中的情况而已。”蒙面人抽空抬了抬头,状若无意的一扫,又低下头去修剪指甲了。